第61章 半世怨偶

来。”

叶大福领命出去。穆翊帆起身去了如意阁的西厢，并不想跟张芸娘在一起多呆一刻。

夜色逐渐降临。穆氏老宅里灯火一片。

穆翊帆已经在西厢等了很久，眼看酉时将尽。正在生疑，叶大福不等伙计禀告闪身进来，躬身施礼：“已带回。让主久等了，他媳又哭又闹，着实难办。”

穆翊帆方想到此处，明白叶大福做了难，笑笑说：“好，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中年怯怯的被带进来。一见到穆翊帆就跪下：“堂兄！我家阿七做的事我毫不知。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家老小吧。”

穆翊帆见她害怕，上前去扶起她：“十妹妹不必惊慌，不论他做了什么都不祸及妻儿。”那才稳住了心神。

一旁的叶大福说道：“郑六七家里的，你来看看这件长衫和这条腰带是不是你男的？”

那紧张的抬起看了一眼：“是，是他的。”

穆翊帆露出一丝鄙夷的笑，随后对那道：“今天叫你来是有桩喜事要你领受。你且随我来。”

几离了西厢，重又回到堂屋。

见瑞喜仍跪在地上，张芸娘失神的坐在一旁。穆翊帆坐定才又说：“你家男看上了我府上一个婢，就是跪着的这个。私通了七八年，如今事发了，我也留她不得，就把她给你领回家，你愿把她当作婢、侍妾都随你。”

郑六七老婆一惊，随后偷偷看到一旁跪着的瑞喜，面露愤恨之色。

“怎样，愿意吗？”穆翊帆又问。

“愿，愿意。一切但凭堂兄做主。”

“那你愿意吗？”穆翊帆又问瑞喜。瑞喜跪地哆嗦半天，心内酸甜苦辣番上涌，终是回答：“愿意。”

“既然这样，你就赶紧收拾一下，随着你的新主母走吧。”

穆翊帆故意把“新”字说的很重。

芸娘闻听此言，扑通跪倒在地，复从地上爬过来：“穆郎，我求求你！是我不好惹你生气，我无心侮辱依婷妹妹和彬彬，是一时心急不择言，你原谅我吧！不要让瑞喜离开我！我求求你了！”

她哭着，试图去抓穆翊帆的手。穆翊帆甩开，站了起来：“我没有打杀她已经是施恩了，你要还不知足，就别怪我无。”

“不要！穆郎！我只有这一个亲近的，你把她赶走了，我如何在府中度！要罚她打一顿、赶到柴房做些粗活便是！求你不要让她离开我！求求你！求求你！”芸娘哭的更惨，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叩不止。

叶大福在一旁劝道：“张大娘子须明白，依郑六七所犯之事，主没有因此牵连您，还给这婢子一条生路，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您还是顾忌自己的名节莫要再纠缠的好。”

芸娘只哭的更惨。

瑞喜是芸娘陪嫁的使，一路陪伴着着她泥泞之中爬出了，最是贴心贴肺。直到三十五岁还都未嫁，就是为了佐助她在穆家立足。今被穆翊帆赶走，她都不知道如何过以后的子。

瑞喜反而不再害怕，她从地上跪正，给穆翊帆和张芸娘分别叩了，谢过他们多年照拂恩典，就站起来。

“大娘子不必再为瑞喜求，我走后您要好好保重身子。好歹有秋月她们几个颇为得力的可为您分忧。更重要的是还有鹤男公子陪着您！您一定要保重身子！”说完就随郑六七老婆出去收拾细软去了。

瑞喜的话唤回了芸娘的理智，她渐渐停了哭泣。穆翊帆见她不再闹腾，就想叫使去把她扶起来。

芸娘缓缓开道：“那年初见，我还不到十八岁，你还不到二十岁。窦初开，是如何的真心真意。我喜欢栀子花，你冒雨去山里给我採，不小心把腿划了。我用手帕给你包上，你舍不得丢掉，一直贴身带着，出海三年都不曾丢弃。你曾发誓今生不负我。。。谁知道你我会成为一世怨偶？”

穆翊帆叹了气：“如不是曾动过真，如何会酿成今的尴尬。”思绪一晃回到当年。因为他顾念着旧，被芸娘下了药。。。伤了依婷。。。那些纠缠的往事曾让他痛苦不堪，曾让他差点痛失所！自从那次他海上遇险归来，见识到了芸娘的另一面，对她的那一点点愫就彻底的毁灭了。回忆只是一瞬间，穆翊帆收敛了心，迈步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