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魔之辨

。而它们的各种变化，几乎无一例外是在向类靠拢。而这一点，根据分析得出的原因，在于相州大陆的天地法则独宠类，所以为了适应天地法则，生物必然会向着类的方向进化。”

宗主问道：“但即便如此，它们依然不能算是类吧？”

“那就要看你如何定义类二字了，什么样的生物才算是类？两只眼，一张嘴？那么修仙者中开了天目的，修了多舌言灵的，就都被开除籍了。对于凡，我们还能在生物层面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定义，但是到了修仙者层面，我们已经很难准确定义类一词了，所以，我们凭什么才能说它们不是类呢？它们哪一点不属于类了？”

宗主顿时语塞。

其实类似的问题，在类社会早有争论，换成一般类倒也罢了，但是到了修仙者层面，生理结构的差异之大，很多时候已经远远超过了类和其他生物之间的差异。身形庞大的修仙者，可以将身打造成是十几米高的小山，而反过来自然也有身高不过半米的矮。至于内部器官更是五花八门，甚至有许多修士都炼成了原创器官，经脉循环、周身窍都和其他修仙者有极大的差异。

这种况下，类一词，范畴就未免太大了，所以一般来说，对类的定义，就只能追本溯源，根据修仙者在踏足仙道之前的况，来判断他是否属于类。

但这其实同样存在问题，因为有些血脉延续超过千年的世家宗门，在几十代的努力后，生来就已经和寻常类有了本质区别，生理差异同样大过了类和其他生物，难道说要将这些千年世家也开除籍？

所以实际上对类的定义，目前根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只不过再怎么糊涂，两画魔被当成族，也实在是……

赵沉露说道：“实际上，如何定义类，不同的有不同的标准，或许在很多看来，魔族与类是绝对不可兼容的两面，但对于当时的相州大陆来说，再没有比那两位魔族更像是类了，无论它们体内拥有怎样的器官，卸下伪装后拥有怎样的外表，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们做了什么，改变了什么。”

宗主涩声说道：“或许就算没有它们，也会有其他……”

“那么就是其他得到大陆的恩宠呗，天地法则不会在乎动机和可能，只会看重结果，而从结果来看，一手打造类文明新时代的正是两位魔族，所以承认它们的类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就好像沈城那边将一些积极融类社会的怪之流也视为同类一般，做出了贡献，就应当给予其奖励，这是最基本的规则，类文明正是建立在这样的回馈机制之上。”

赵沉露顿了顿，又说道：“而且从圣录中的记载来看，当祭典完成以后，接受了文明之火的洗礼，两位原魔族就已经欲罢不能了，他们在闭关数月以后，确定了一件事，虽然自己的身体结构，还维持了部分魔族特征，但长此以往，只会越来越趋近于类，文明之火对他们的洗礼既是认可也是约束，约束着它们永远也无法回归魔族的生活。”

宗主沉默了很久，说道：“这种约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魔族已经灭亡，类的文明开始崛起，它们作为类文明的圣，难道不好过作一个中位的魔族？”

赵沉露笑道：“老，你也算是当代圣了，怎么还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换了你，易地而处，你能理直气壮地去做类的圣么？画魔虽然天胆怯懦弱，但毕竟是魔皇亲手打造的魔族，基本的忠诚还是有的。”

“但现在它们能够效忠的对象已经不存在了。”

赵沉露说道：“因为谁而不存在的？这可是更胜杀父之仇的血海仇啊，换了是你，你难道能因为自己的父母不在世，死不可复生，就对灭门的仇笑脸相迎吗？”

当然是做不到的，就算画魔是魔族中出了名的胆小种族，毕竟也是做不到的。

赵沉露说道：“如果说之前伪装圣，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可以勉强解释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或者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但是之后的事已经没法解释了，类文明之火给它们的认可，是一种连画魔都难以承受的嘲讽。”

宗主问道：“但是……按照历史记载，圣宗成立以后，他们又兢兢业业地主持了几十年工作，这期间它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偏离了魔族的立场，至少……有挽回的方法吧，以它们当时的能量，完全可以不知鬼不觉地让类的文明进程走歧途，最差也可以选择隐世不出，不至于亲手帮助仇敌重建文明。”

赵沉露仰起，考虑了一番，说道：“一般来说的确如此，在圣录中，它们也多次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每当它们想要抽身而退的时候，总会有事找上门来，要么是某些世家开荒遇到困难，要么是宗门内斗，矛盾无法调和，总之都要宗主亲自出面处理。而每次遇到这种况，它们总是不知不觉地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一直到事被它们圆满地处理完成，它们才会回到万相园捶胸顿足，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