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双日 (22549字)

一座码和一个仓库，驻上五百个士兵守卫。

那时候他们可真的不能指望有什幺，班船靠港成了汉子们的一个大节。

最早的船勾栏都是直接建造在船码上，南洋气候湿热，四面木柱铺上顶就是一个长条形制的透风走廊。

廊中平行两条二丈长的铺板，紧一点可以横躺下三十对活。

铺板下宽松的拉过一根粗铁链条，这条链子上当然都是带锁扣的。

船桨带上来在铺板中间的过道里跪成两排，两两相对，管事们剩下要做的事，就是把她们的右脚脚腕一个一个的锁到链条上的扣环里。

沿着过道走的男挑他能够看上眼的，看上以后让她自己爬上铺板去躺平。

拴脚铁链虽然连住走廊首尾的木桩，留出的余量还是够让她们拖前拖后的挪动。

滨海码的船文化发展进到最鼎盛的时候，放眼望去三座木栏里六道白花花的筋波此起彼伏，扭动翻滚，十分的具备大航海时代所向披靡的英雄豪。

壹佰伍拾叁跟随着大船珍珠海岸，沿着南洋岸边的这些铺板一站一站的扭动翻滚过去，度过了她自己的英雄时代。

眼看着这些自己每年里都要走过，跪过，扭动媾过的地方，越来越变得喧闹繁华。

船栏从第一间增加到两间三间，海岸边的那一小圈土木围墙也几经拓展，蜕变出了一座官民工匠，商小贩百业兴旺的城池。

城里都已经开出了大陆卖春的楼院，从山野丛林里掳掠来的蛮族也供应充裕。

不过传统仍然是传统。

船勾栏一年到对全体市民免费开放。

每有船舶进港，去码木栏里淘捡散发赤足的变成了一项风娱乐。

从一堆形容狞厉的南蛮里偶尔淘到一个略略有趣的儿，亵玩抽一番，也能算成就过了一段佳话。

到这时桨壹佰伍拾叁已经不光是熟悉了每一间船勾栏的光木条板。

她熟悉每一座城市里的中心大路。

十多年中城里的瓦舍巷陌朝向各个方向延伸开去，军营也大多经过几次迁移，渐渐离开了海边。

军爷们白天总是练武艺战阵，每到大船泊港的那几天里，军队奉命整个晚上还可以练。

太阳靠山的时候一个伍长带着六七名兵丁找到栏里来，下令全体起立，都向右转。

拴的长铁链条光是解开尾，这一长队脚镣手链之外，还加上右边脚腕彼此牵连的赤身，就像是用长线排钩钓出来的一串活鱼。

她们要这个样子走过一整座城市去练身体。

虽然从海边到军营的距离不一，不过家给她们安排的路线，一定都是特别有往来穿行的通衢和空场，沿途路过官守的衙门，酒楼戏院旅店商行，还有城边方圆几十里的化外山民，肩挑手提蕃果地瓜进城来摆开的绵长集市。

这些都是要拖拽起粗铁链环，光身赤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再走回来的。

南洋桨泊船驻岸的这些子，一天来去两趟，沿途张扬开放的行游之路，其实就是她们的回乡之路。

总有一个岛屿是她们出生的家园，她们两月一次被送回到那里去，示众给亲友，宣于仇敌。

船劳军是开城时候定下的规矩，哪怕它就是成了一个象征，也得要永世传承。

这个规矩就是故意的要做出来让看到，它是一场宣誓统治权力，震慑反抗企图的公开示威。

上千的士兵，几十个。

天亮以后半死不活的船们搀扶起气息奄奄的同伴原路返回。

在这条路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土着男寻妻觅母，布衣和相拥痛哭的伦戏剧；疲力竭的隶们返回栏，也经常有因为媾过度实在无力维持住跪立姿势，最终辗转死在迫责打之下。

船停一天，们就要出发一趟栏到兵营的回。

壹佰伍拾叁号忍受着高一阵低一阵的疼痛，忍受着从户流淌到脚后跟子的红汤水，照样跟大家一起让娜兰府城的民观赏了六趟大肚巡游，巡游的两照样是跟大家一起爬到铺面上去，下不成就用和嘴来顶替。

可是她在娜兰城里惴惴不安的等了三天，却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分娩。

等到第四天里大家心的已经是备船起航。

两只沉重湿粘的光脚板子紧扒住跳板，重新走回珍珠海岸上去。

身边看管的水手把皮鞭往空中甩的噼啪脆响。

一下子有个说不清楚意思的念闪动过去。

我要是真生在岸上，栏里管事的要是手下松动那幺一点……岸上面毕竟不是鼓声催着要动大力气的，凭这身筋骨歇过一天两天去……也许还能缓回来？那也许……我还真能再摇动几年船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