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击

似一座快速移动的城，不可一世的向楚军横冲过来。

郢师不少是当年进攻鸿沟的卒，鸿沟之战中，秦军就曾用过更加严整的车阵冲阵。齐军糟糟的车阵一点也不能让他们惊慌——齐军二十三万呐喊听着是害怕，不过一旦进战斗状态，这些老卒当即心无旁骛。

铁蒺藜被最前排士卒均匀的抛洒了出去，夷矛斜持，这一次他们并不打算让开通道让戎车冲过。弓手的箭矢已经在泥地上，这样他们不必从箭壶里取箭，能以最快的速度击。

“驾！驾——！”冲在最前面的御手并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远看楚军原来越近，他们更加用力的策马，轰隆隆的声音中，车辙卷起的烟尘遮蔽了身后的一切。

“已备——”矛卒卒长同样紧盯着敌，改良后的四棱重箭只有七十步的有效程，因为己军占据了上风，程可以再加十步。见敌车已奔至九十步，一直拖着调子卒长当即一顿，厉喊道：“放——！”

‘嗡——’，正对戎车阵列的几百名弓手弓弦一震，箭矢空而去。放完箭的他们没等卒长的再次命令，快速的取箭再。戎车的速度慢于全力冲刺的骑兵，饶是这样，他们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出更多的箭矢。

‘嗖！嗖嗖嗖嗖……’一支重箭落了下来、一蓬接一蓬的箭雨落了下来。戎车服马狂跳，一些以为皮甲能挡住楚军箭矢的御手更被当场死，载倒在车下。戎车阵列出现第一次混，几十辆戎车减速、急拐、甚至追尾碰撞。

然而这并足以阻挡戎车的进攻。服马中箭狂跳，但仍能带伤前进，御手死后车左、车右继续策马前奔。只要没有撞在一起，这些戎车依旧顽强的向楚军阵列冲来。真正让戎车彻底完蛋的是楚军阵前二十步左右的铁蒺藜，不管怎么抛洒，它总有一根长刺朝上，这根尖锐狭长的突刺一旦被战马踏中，整个马蹄就会被刺穿，服马就不能奔驰。

蒺藜原本是用来迟滞敌军步卒，郢都造府将其造大、造长，用以迟滞戎车。以为就要击楚军阵列的御手心中正在窃喜，拉车的服马忽然嘶鸣立，然后整辆戎车就悲剧了。高速奔驰的戎车先是‘砰’的一声撞到了马上，然后车尾上翘，整辆车后部掀起，飞到服马之前，‘最后再轰！’的一声，倒扣砸在楚军阵前。

最前排的戎车飞起倒扣，后方的戎车只能撞到他们的残骸上。两百多辆戎车，没有一辆冲楚军阵前，只有几辆速度实在太快，倒扣着飞进了楚军军阵。这依然没有造成致命的杀伤，楚军纵只有八，如此单薄的阵列，闪避空砸来的戎车并不困难。

因为是逆风，旌旗下的史奕和牟种看不到戎车攻击的真实效果，他们只能看到尘土不断从冲阵处吹来，似乎，戎车已经击楚军军阵。这是牟种军阵的缺陷，他虽然用系水和申池屏护住了军阵两翼，但也失去了天时，风从西北方刮来，楚军处于上风而齐军处于下风。

“攻！攻！”史奕面容尽赤，他以为戎车已经击了楚军军阵，当即命令齐军全线压上。齐军旌旗立即前指、建鼓大作，长达五公里的齐军军阵墙一样横击而来。

“升旗！”处于左翼的骑兵之将妫景将一切看得清楚。

与战前猜测的一样，两军结合部是齐军最薄弱的地方。结合部以南，是志高气扬的持戟之军，这些身材高大、身着钜甲；结合部以北，却是萎靡的齐军新卒，这身材相比持戟之士矮了一大截，穿的也是褪色斑驳的皮甲。

持戟之军大踏步上前新卒也紧跟上前，可步伐无论如何都要比持戟之士慢一步。骑兵要进攻的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