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离秦

从焉氏塞秦的楚赵骑兵尚未赶到咸阳，西伯利亚的寒风已顺着贺兰山，穿越陕北高原吹至渭水两岸，咸阳一夜大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清早，华阳宫内的芈玹正帮着芈棘加厚寝衣。楚式寝衣为了不使肩膀露在外面，上端特别做出一个‘凵’型，‘凵’处刚好切合脖子，使寝衣可以盖住肩膀。

被褥、寝衣悉数更换加厚，已被移到另一张床上的芈棘只在看着，无法说话。看了一会她就转过，张望陆离窗外的风景。已是秋末，苑囿地枯黄，上面铺满了金黄的落叶。树枝光秃秃的，秋风中唯见几个赤实果挂在枝，这让她想念赤实果的味道。

年少时在楚国纪郢，秋末正是赤实果成熟的季节。宫里的竖子被公主、公子们指使着爬上十多丈高的赤实树，将树上的赤实果摘下来，或者脆用竹子敲打，然后在地上捡。赤实果通红，可惜的是果实如果太熟，势必被鸟儿啄；如果不，硬硬的咬起来又觉得很苦涩。宫中的老说，赤实果如果太硬就要放一放，待软了才好吃。软的时候不但不涩，只要戳皮，便能将里面的果吸出来。

芈棘脑子里全是少时的、充满童真的回忆。直到芈玹在她耳边轻声相告将要用膳，她才回过来。看到满脸笑容的芈玹，芈棘回到现实世界：她很快就要死了，她最疼的侄只能嫁给秦王而不是她喜欢的楚王……

“政儿给祖太后问安。”寺宫们刚刚布置好几案食具，赵政就来问安了。他一来，所有都揖拜行礼。

“见过大王。”芈玹虽是素拜，却不说‘臣妾’二字，这让赵政每次都直视于她。

“你已是良，揖见寡应说臣妾。”想到楚王竟为了芈玹而秦，赵政心里有一种不悦。

“见过大王。”芈玹再拜，依然不说‘臣妾’二字。

忤逆大王便是死罪，身为大王嫔妃不谦称自己为臣妾则是无礼。赵高就要高喝‘无礼’，赵政速将他拦住，他瞪了芈玹一眼才满脸寒霜拂袖而去。

“唉！”赵政走后，老寺尚吾长叹了一句，华阳宫的寺宫却开始对芈玹敬而远之，不再与她说话。芈玹对此假装未觉，只含笑给芈棘喂饭。

“何离秦？”华阳宫不知名的角落，侍采柏正与一个背对着她的寺说话。

“已得讯息，后离秦。”寺的声音除了低沉，毫无特征。

“后太急，公子当不舍祖太后而去。”筛子一样的咸阳城，出宫出城并非难事，真正的困难是芈玹愿不愿离芈棘而去。有前一次的经历，采柏感觉即便实相告，芈玹也不会出城。

“王使将至，不出城亦要出城。”寺看到远处有过来，抛下这句话就匆匆去了。

采柏是芈玹身边的侍。她的善良被知彼司利用，成了芈玹身边的侯谍。芈玹离开咸阳，她自然跟着她离开咸阳。然而后真的很急，尤其是祖太后尚未薨落。第二天掌灯时分，趁着寺宫四处举烛，她终于在芈玹耳边道：“大王已遣至咸阳，欲迎公子楚……”

“何谓？”芈玹身躯颤抖了一下，吃惊的看着她。

“大王已遣至咸阳迎公子楚。”采柏又快速的重复了一遍，这时候翠袖等举完烛已经回来了。“明公子便要出咸阳城，切记。”

“我不可……”西室传来芈棘重重的咳嗽，芈玹答话未完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推下了床榻，而后便是尚吾焦急召唤太医的声音。

“禀大王，祖太后寝疾病危。”渭南曲台，赵政的几案上终于不见了简牍，只摆放一张秦国地图，卫缭、章邯围在一侧。根据泾水沿线各城传来的消息，敌骑速度甚快，前傍晚塞，今前锋便已经到达距咸阳两百多里外的漆县。

“昃离何言？太医令何言？”祖太后病危，赵政只能中止眼下的讨论。

“禀大王：昃离言，尽事，听天命。”赵高揖告道。“太医令言，祖太后将薨也。”

“哎！”赵政拳重击在几案上，一阵的叹息。“此间事便由卫卿……”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本次伏击只有赵政、卫缭、章邯三知晓。章邯确实通兵法，他居然要赵政不要渭北咸阳城，就在渭南章台宫等候楚王攻来。

如此大胆的要求连推荐他的卫缭也大吃一惊。不过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楚赵骑兵会全部被吸引到渭南，一旦舟师控制了长桥和渭水沿岸，他们将翅难飞。坏处自然是赵政的安全。楚赵骑军几千里奔袭，就是为了击杀大王，真要被他们得逞，那所有布置毫无意义。

对于章邯的建议，赵政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这样离开当然不行。以敌骑的速度，最快明天过后，后其前锋就会出现在咸阳原上。

“荆欲至咸阳，当过甘泉、谷，卿等真以为彼等一之内便可拔下甘泉？”赵政看着要挽留自己的臣子，如此问道。谷塞比甘泉宫险要，故而赵政认为敌将从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