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信任

在弋通的解释下，众才知道大王要与羌大豪进行一场勇士与勇士的比武，一时间面面相觑，与儿子项羽一样热衷比武的项超想上前相助，却再被弋通喝止——以古法，他只能上前为熊荆收尸，或者迎接熊荆胜利，不然就是对勇士的侮辱。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楚如此，赵将李齐则连相觑都不相觑，直接就摇，他觉得熊荆会被羌死。当然，这在中原是对的，致师之礼春秋时存在，到了战国只有傻瓜才会致师挑战。可在河湟谷地，对‘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详’的羌来说，敌挑战不敢应战是一种耻辱。

并且，羌的习惯是‘以力为雄’，无弋爰剑被推为大豪是因为焚而不死，他的子孙仍要做羌的大豪，那就要应付来自各部落酋豪、乃至自己兄弟的挑战。如果拒绝接受他的挑战，大豪的统治合法就会遭到各部落的质疑。

楚立国以前乃至立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这样的，这是部落传统。不过当熊荆胸有成竹的以为戎车上的羌大豪一定会迎战时，此吐出一句羌语，那一片羌当即哄笑起来。

“何谓？”熊荆瞳孔收紧，他现在距离羌只有五十步，距离河谷两侧的羌那就更近，只要他们发箭，他必死无疑。

“禀大王，大豪言，大王面上无须，乃……乃子也。”身边的羌是羌虱的儿子，按羌取名的法则，父子名字必须接龙，父亲叫羌虱，所以他叫虱多。虱多说话的时候也看了看熊荆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他也很想笑。

“子？”这个时代的男子以多须为美，熊荆不过是少年，虽然高大，却没有胡子。笑声中他不甘的拔剑，遥指戎车上的大豪，做了一个割喉的姿势。随着他的动作，羌的笑声立刻消失——羌的逻辑中，挑战不论成败都应该得到尊重，但挑衅不是。熊荆这是在挑衅。

几声气愤而短促的羌语，戎车旁一个满脸凶恶的羌打马上来。熊荆见他手持骑弓，当即取盾。对此很不放心的项超也打马上来，为了不使局面演变成混战，熊荆立即转喝止，然而就在他转间，奔出阵列的羌恰恰发箭。

“大王……”众皆惊，熊荆的余光也看到了羌发箭，举盾已经不及了，他只能赌羌术高超，身躯歇力往侧面避让。‘嗖’的一声，箭矢在他脸颊掠过，末端的箭羽在他脸上拉出一道血槽。好在这羌的速不如成夔，第二箭来时，他已经举起了盾。

骑弓程近，不过了三箭，羌已奔到身前。他的武器是一把鄙陋的青铜剑，熊荆没有任何的仁慈，两错的瞬间，他低伏身子闪避，探出身子突刺了一剑。

学剑三年，熊荆只学会一个动作：刺。他原先以为劈、砍是威力最大的，也是最常用的动作，但楚国剑士、赵国剑士以实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刺才是威力最大的剑式，因为刺最快、最隐蔽、最不可防。

借助马镫的支撑，他从容的闪避、从容的突刺。错之后，马上的羌奔行十几步后身子摇晃了数下，终从马上跌下身死。能成为大豪的爪牙，自然是羌当中的勇士。然而这样的勇士一个错就被对方一名少年杀死，羌一阵大哗。

“告知彼等，我军来此，只为躲避风雪，开春便离开。”熊荆趁机让虱多传话。

“足下率军闯我河谷，所言何以为信？”戎车后方一个声音传了出来。熊荆本以为羌不通中原语言，没想到大豪身边竟有会说正宗的雅言。

“率军而来实属无奈，若是不信，不佞愿歃血相盟。”看着戎车旁的某个，熊荆如此说道。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立即得到恢复，戎车旁一商议了许久，此前那个声音才缓慢答道：“夏不可信，大豪不愿与你歃血。”

羌殷商时称为羌，强大到要出动一万多讨伐。到了周住中原，‘羌’这个字就不再出现了，哪怕分封于中原的姜姓诸侯，也不再说自己是羌。周把羌称之为‘戎’，‘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自称自己为‘夏’。

夏不可信之语让熊荆无言。可家说的是大实话，列国彼此之间都不可信，何况是对戎狄？想来羌吃了秦不少亏才会变成惊弓之鸟。

与之间，信任是很难建立的，尤其是在想你建立的时候就建立。熊荆不由烦躁起来，坐骑也感受到了他的烦躁，在原地连打两个圈。

“单炮出列！”羌商议的时候，六匹马拖曳的十五斤炮匆匆赶上来了，一起上来的还有赵军步卒，他们已经列好了阵势。

“单炮出列！”巫空不明白熊荆要什么，可还是服从命令，让其中一门炮出列。

“何以为信？以炮为信！”熊荆这着那门徐徐出列的火炮，如此喊道。已经准备开战的羌目光不由注视到那门火炮上，这是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炮手的动作愈发娴熟，一阵让羌感觉眼花缭的动作后，炮手高喊“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