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兼济天下

露在外面的。

“镇虏侯？”

直到有在一旁连声呼唤，李信这才 缓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进了这临时总督衙门的后宅，但见院子虽不甚宽敞，但假山怪石，绿叶掩映，石桌石凳坐落其下，也是令眼前为之一亮，是个境的好去处。而浙直总督张方严正端坐于石凳之上，身下垫着厚实的软垫，显然是怕凉气浸了身子。

李信细看了张方严几眼，老子本就不胖，现在一场真真假假的大病熬下来，更是颧骨突起，整个瘦的就好像一副皮包骨。

看到这幅光景，不知为何，李信的心里竟生不起半分的痛恨之意。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年逾古稀的老做了许多欲置自己于死地的事，但却混不在意。

李信可以理解，各自立场不同，但若论私德，张方严其仍旧是无可挑剔的。

“镇虏侯来寻老夫，不知所为何事？”

张方严的声音不大，喉间像是有一痰吐不出来，咕哝着，沙哑着。但李信却听得出来，这一字字一句句都渗着拒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哪里有半分落架总督的颓败之气。

“为公也为私！”李信躬身施礼，从容答道。

张方严的喘了一气终于使劲吐出了一浓痰，正好吐进了脚下摆放的痰盂里。

“镇虏侯此言差异，老夫与镇虏侯并无私谊可叙。如有公事，尽管说来！”

李信渭然一叹，他此来不是要看张方严的笑话，更不是为了与之抬杠，于是吸一气后，径自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正好与张方严隔着石桌相对。

“先说私事……”李信似乎并没有听懂那“无私谊”之言，张方严不以为然的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听了，还是佯作没有听到。

“李信有一事不解，还请阁老解惑。”李信停顿了一下，张方严微闭双眼，没有反应。“请问阁老出仕为官究竟为了什么？光宗耀祖？衣锦还乡？还是为了天下苍生？”

李信的这个题目有些不着边际，但却是题中应有之意，他试图发掘张方严内心之中究竟是君王重，还是天下重。

这个问题果然引来了张方严的兴趣，他的眼睛忽的睁开。

“老夫虽然虚度一甲子，但也还知道‘忠君报国’这四个字！”他的回答中充斥着的防备之心。

李信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李信读的书少，也听过这么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 达则兼济天下’，不知阁老作何解释？”

张方严嘴角不由自主的撇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这句话李信正好说反了，孟子所言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固然是一个世出世的态度，但能做到这一点的究竟能有几？不过张方严显然是没打算和李信这老粗武夫说这些实，在他看来又与同鸭讲何异？

尽管张方严不答，李信却仍旧自顾自的说着：“李信读的书烧，但有些心得，不知对与错，还请阁老解惑。是否可以将兼济天下理解为，一个的力量越大，肩的责任就越大呢？”

张方严不由自主的点点，李信的这个说法其实很新颖，孟子的本意固然是好的，但终究以自我为中心，强调外部的影响。而李信这种力量越大，则肩责任越大的说法，虽然话很糙，但却让眼前为之一亮。相比之前者，前者更多的是强调自身，而后者则更多的强调天下。

换言之，李信的说辞里有着一种此时并不多见的积极，使大有风起涌之感，而不是那种出世世的超然。

张方严终究还是点了点，“可以如此理解！老夫也想请问镇虏侯，镇虏侯今所言‘达则兼济天下’，究竟意欲何为呢？”说罢此话，他目光一敛，竟是炯炯有的盯着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