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各的子，不许她家大、小孩去东屋。”

刘笑了笑：“你这当队长的管得太宽了，两家处得好，互相串门儿谁还管得了？先这样安排吧，别的心咱别。”

吴有金板着脸说：“该管的我还要管。咱先把丑话说在前，这杨家只是暂时住下，我得看看他家大丫嫁给谁？嫁给贫下中农我没说的，如果嫁给其他，到迁户时，我这个当队长的可不给摁手印儿。”

刘听明白吴有金说这话的用意，心里嘀咕：“你吴有金既然不乐意把闺嫁给刘强，别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关你什么事？”刘说：“兰书记制定落户政策，可没规定这些。”

吴有金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兰书记忙大队的事，根本没把咱村放在心上。出风时找咱们，挨他批评也是咱们。对这种事，他虽然没有明确规定，我们可以明确执行。外来落户是个大问题，也像兰正说得那样，上升到政治高度。好姑娘必须让咱贫下中农挑，剩下没要的，再考虑中农以上那些。”

刘没想到，这个耿直的山东汉子这些年长了这么多花花心眼儿，他笑着问吴有金：“啥样是好的？啥样是不好的？你用什么标准挑？”

吴有金被问得没了词儿，把目光落到杨秀华身上，示意刘：“这样的姑娘是好的。”

刘说：“长相是一个方面，好看不等于就是好媳。要是我娶儿媳，不要这种细腰条的，找个敦实的姑娘，以后好过子。”

马荣通知李淑芝接纳杨家，李淑芝不敢怠慢，赶紧把东屋收拾出来，又在常年不烧的东灶坑里点上火，把炕烧热，还送给杨家一盆高粱米。

杨家住下后，杨敬祖立刻到队里出工，他家没粮，吴有金从马料中拨出一些，然后让杨家的去要饭。杨敬祖的老婆显得娇气，要饭张不开，出门儿总要带上杨秀华。李淑芝觉得大姑娘伸手要饭不好看，暗示她不要和她母亲一起去，并尽最大努力接济杨家。

有一天，李淑芝看见杨秀华拆她家的垛，把捆中的芦苇投出来，用自己做的小木镩儿把芦苇劈开。李淑芝问她想啥，这一问让杨秀华脸上发红，她觉得不该动用别的东西。李淑芝向她解释：“孩子，不要羞，大娘没别的意思，这些也是用来烧火，没有多大用处，你觉得有用尽管拿。”

杨秀华悄声说：“我想试着编席子。”

李淑芝非常支持她，帮她从里往外投芦苇，还借来石滚子帮她压扁苇杆儿。几天以后，杨秀华编成一领苇席。苇席细密匀称，非常平整，四周还编出斜形花纹，连手巧的刘氏都赞不绝。

杨秀华把苇席送给刘强家，李淑芝用它为杨家换了粮食。

杨敬祖用苇席换粮食，一家吃的问题基本解决。李淑芝家垛里的芦苇投净后，她又指点杨敬祖到南沿泡里去割。那地方芦苇被队里割了一遍，水处都甩了。现在积水渗到地下，地面结了冰茬，芦苇好割，编席的材料非常充足。

李淑芝帮杨家割芦苇，刘志也在星期天割过几次，刘强在病中，没有帮上忙。

杨秀华的手艺在村里出了名，好多年轻都喜欢到她家来玩儿，名义是看她编席子，实则看美。杨秀华吃上饱饭，脸蛋也丰润起来，白中透着红，很招喜见。特别是那双撩的眼睛，经常流露出活泼和欢乐，年轻都想多看上几眼。但是，杨秀华格泼辣，气质高贵，村里的小青年儿只说她好，献不上殷勤，也没敢和她开过火的玩笑。

马文和马向勇找到吴有金家里，马文先埋怨：“当初就不该让姓杨的住到刘强家，这事儿整的，两家混得挺热乎，等着吧，杨秀华这朵鲜花，早晚要在牛粪上。”马文心里不痛快，拍着炕沿看着吴有金，又说：“你也不想想，刘屯小伙子多，娶个媳不容易，咱向东也不小了，马向前成是大小伙子，哪个不着急？送上门儿一个，你转手给了刘强，好多贫雇农都捞不到，养活孩子喂了狼，让他白捡了！”

吴有金也感觉让杨秀华住到刘家有些不妥，但事已如此，只能想补救的办法。他对马文说：“我和刘说好了，如果杨秀华不嫁给咱村的贫下中农，我就不给他家落户，叫他们滚蛋！”

马文不赞成吴有金的办法，气呼呼地说：“你这主意我不认同，咱刘屯的贫下中农又不是你我两家，光棍多得很，她嫁了别，咱还是也捞不着。”

吴有金让马文数落得没话说，便把目光投向马向勇。马向勇在地上晃着，脸上的赘开始放松，眼角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胸有成竹地说：“你们二位不用着急，要让杨秀华嫁到马家很容易，因为落户的大权掌握在吴大叔手里。”马向勇又说：“可以明确地告诉杨家，他的闺嫁了别，别说落不上户，就是落上了，以后也不能得好，在刘屯，我们马家说了算！现在要办的，就是找媒给杨家过话。二姑娘和贾半仙都是说客，保媒拉纤都在行，只是二姑娘心太黑，不是伸手要钱就是开要粮，不如贾半仙好说话。”

马文把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