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从来不讲这些敏感的大道理。尽管这样，仍然有老师对他不满，说他是狗改不了吃屎。于老师虽然话少了，有觉得，他说出的话能把别顶到南墙，早晚还是挨整的角色。”

于老师还有一件事让别看不惯，说他生活不检点。他和罗老师打得火热，被认为男间胡扯，正派的们用可怜的态度嘲笑他：“你说你瘦得像麻杆儿，吃饭保住命就行了，有那种非份之想什么？”更让不可理喻的是，这种非份之想竟然想到罗老师身上。罗老师是什么？被镇压的反革命老婆，别躲还来不及，他伸着瘦长脖子往上撞。

罗老师靠一张美丽的脸蛋和知识的身份嫁给一个大她十一岁的男，这男很有地位。后来查出他是隐藏下来的国民党特务，虽然和本关东军有过拼死搏斗，但是，他双手沾满无产阶级革命者的鲜血，民政权不能放过他，一颗子弹结束他的荣华。当时，罗老师还是热血青年，只可惜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这孩子身体里流着侩子手的污血，罗老师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和侩子手的系，永远生活在悔恨和自责之中。罗老师教刘志语文课，写的字和她本一样秀丽。她讲课齿清楚，语音标准，朗诵散文最动听，读到动处，常常露出少般的悲痛和欢乐，

罗老师故意和学生拉开距离，特别疏远刘志这样的非贫雇农子。刘志不喜欢她，见到她就眼斜。

刘志就是饿晕在罗老师的语文课堂上，罗老师装做没看见，仍然讲她的语法和词汇。是于老师找来刘志同村的贾孝忠，贾孝忠连背带扶把他弄回家。

晕倒后第二天，刘志带着炒面去上学，路上感到浑身无力，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他挣扎了二个半小时才到学校。炒面有限，他现在还不能吃，课堂上，尽管饿得眼前模糊，他还是强挺着。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刘志发现书桌里多了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是半个大饼子。刘志以为是谁故意害他，让他重演小学时“红蓝铅笔”的悲剧。

悲剧的当事辛新也考上中学，和刘志一个班，两从来没说过话。因为红蓝铅笔的缘故，刘志总是用斜眼对待辛新。刘志虽然知道那件事不怨辛新，但是，抹不掉对辛新的忿恨。他认为，如果辛新不丢红蓝铅笔，谷长汉就没有理由那样难为他。

刘志看着喧乎乎的大饼子，满嘴的水要往外涌，肠胃绞着劲，恨不得立刻吞下。他抑制自己，在心里说：“准是有不安好心，拿大饼子逗弄我，我一动它，保证有喊丢了吃的，让我赔他不说，更让我当众出丑。”快下课时，刘志斜着眼把班里的同学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异样。他在包大饼子的纸上写了四行字：“饼子虽好吃，但是我没动，不安好心，请你快拿走。”中午，刘志没回教室，他认为，书桌里是个是非之地，想办法尽量避开。

上课的铃声响后，刘志回到教室，大饼子不见了，他轻松地出了气。第二天，他的书桌里又出现了大饼子，香味儿挠着他的心，愤怒把眼睛挤斜，刘志气呼呼地离开教室。

第三天，又有大饼子。刘志改变前两天的态度，暗自说：“大饼子里就是放毒药，我也先吃了它。”已经饿急的刘志，几就把大饼子吞到肚子里。

一下午没找大饼子，这让刘志感到怪，更怪的是每天都有半个大饼子放在他的书桌里。

刘志吃着大饼子的时候，总发现辛新偷着笑，忽然想到：“莫非放大饼子的是她？她在前座，有放大饼子的机会。”刘志开始认真地审视辛新，发现这个一脸鼻涕的小丫已经出落成丰满成熟的大姑娘，以前的细黄小辫变成黑色短发，脸蛋儿白白净净，眼睛水汪汪，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泡在纯重的柔里。辛新也意识到刘志猜到是她放的大饼子，回过看刘志，目光相遇时，刘志很不自然地躲开。

在刘志的记忆里，都是别对他的欺负和歧视，逐渐形成逆反心理，惯用仇恨的斜视对待政治上强势之。对待同学，他总是抱着躲避的态度，班里同学的面孔，他几乎分不清楚。今天，他才观察辛新，不仅是辛新的美貌征服了他，更主要是辛新的善良把他感动。刘志从小到大，只有母亲和关心呵护他，又出现一个关心他的，让他初步体会到，这个世间在母之外还有别的温。也许这种温对别无所谓，而对政治高压下的刘志来说，比大救星的恩还要重。刘志感激辛新，甚至产生报恩的想法，暗下决心，再苦再难也要把功课学好，将来有出息，一定偿还辛新的帮助。刘志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他这种复仇和报恩的极端绪，不但报答不了辛新，还会亲手把她葬送！

家里知道刘志在学校吃不饱，李淑芝除了给刘志带炒面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孩子都是吃饭的年龄，又周济了杨家一些粮食，刚上冬就感到粮食紧张，同时也感到手里钱打不开捻儿。

李淑芝也到队里出工，都是在农忙时，顶个半拉子，挣不了几个工分儿。刘强是壮劳力，又赔了吴有金的工钱，工分儿不比别多。这一年年景好，每天的分值六毛八分，刘强母子俩的工分儿仅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