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节

吴小兰当老师的，可临近开学，吴小兰还没从城里回来。兰正发了火，摆着筏子去了吴有金家，指着吴有金的鼻子说：“你吴有金可把我调理了，我兰正一次坐这么大的蜡，我给教育组打了左一个保票右一个保票，这可好，学校跟我要，我连影都抓不着。你吴有金给我来个痛快的，今天就把你闺找回来！”吴有金显得很为难，低着说：“兰书记，这么大的水，我就是长翅膀也接不回来啊！”

兰正气呼呼地问：“你是不是要放弃这个机会？”

“咳！是想放弃。当个民办教师没啥意思，孩子愿意呆在城里。”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吴小兰的真心话？”

“孩子在农村呆够了，想换换环境。”

兰正很激动：“吴有金啊吴有金，你供闺上学图个啥？不就是让她有个出息吗！吴小兰是咱大队有文化的，要发挥她的才能，为咱社会主义做贡献。跟你说吧吴有金，我以前是想把她调到大队，后来一考虑，她还小，一个孩子，当大队的主任不合适。可我这个大队书记眼不瞎，知道小兰是个上进的好青年，从建学校那天起，我就考虑让她当老师。你这个老山东，说你见识少你还不服气，现在有能耐的都有个师字衔。拿我儿子来说，念了大书，就叫工程师。民办教师也是师，同样受尊敬！”兰正见吴有金不停地抽蛤蟆烟，想用烟雾掩盖苦闷，他扶着顶梁柱大声吼：“吴有金你听着，三天之内必须把吴小兰找回来，这是政治任务，想通了要完成，想不通也要完成！”

兰正走后，马向勇去了吴有金家，吴有金心里郁闷，见了这个瘸子更烦，便想支走他：“到你三叔家看看，他如果有空，让他到我这来一趟。”

马文从地里捞来青玉米，挑出一些刚发霉的让小霞烀，他和马向勇去了吴有金家。

吴有金向马文说了兰正的意图，马文说：“不就这点事儿吗？看把你愁的，你把小兰叫回来不就完了，省得惹兰书记生气。”

吴有金一袋接一袋地抽烟。

马文说：“你这也不知咋地了，越老越装不下事儿，不就是怕刘强再来勾搭吗，咱们看得紧点，事儿也出不了。刘强不是贫下中农，矿里又来调查他爹，说不定后果啥样，他没资格进学校。再者说，咱小兰当了老师，他刘强结不上。”

吴有金活了心，也打算把闺接回来，因为这关系到孩子的前程。

然而，马向勇的一席话，彻底打消他接回吴小兰的念。

马向勇说：“吴小兰当老师，吴大叔就要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她和刘强钻过大垛，村里没有一个不知道，她怎么面对那么多的孩子？怎样给孩子们讲课？如果哪个淘气包在课堂上把这事揭出来，不但小兰的脸上挂不住，你的老脸也没处搁。”

心里刚刚亮堂一些的吴有金又罩上一层乌云，他狠狠地骂一句：“刘强这个王八犊子，你可把我坑苦了！”

兰正原以为他的思想工作有力度，吴有金准能把闺找回来。可三天过后，仍然见不到吴小兰。他急忙跑到公社文教组，请他们另派老师，并恳请不要耽误已经报了名的孩子们。

付亚辉被派到刘屯小学，她离家远，需要住宿。兰正指示吴有金、刘：必须像对待工作组一样照顾付老师，不但保证让她吃好，还要保证她的安全。

刘强担负起帮付亚辉整理宿舍的任务。

付亚辉先住到刘强家，和李淑芝一起睡。李淑芝像对待亲生儿一样对待她，让刘喜钓鱼给她吃。宿舍收拾好，付亚辉搬进了学校。

学生们都喜欢这个温和爽朗的老师，年轻也愿意听这个漂亮姑娘说话，然而，丢裤子的事仍然是一片云，给她投下无法驱散的影。刘屯又知道，这个丢裤子的老师，就是当年和男坐在一个拖拉机里的司机，多事的又产生了好心。

晚上蚊虫扑脸，为了防蚊咬，几乎家家不点灯。年轻喜欢往一块儿聚，用割来的蒿熏蚊子，互相打闹，讲一些大姑娘小媳的新鲜事。正在打闹的羊羔子向伙伴们建议：“付老师屋里有灯光，咱们到窗下看她在啥，说不定刘强还在屋里呢。”马向东第一个响应，他说：“付老师在刘强家住过，两准钻一个被窝，比钻大垛还方便呢。咱们可得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西洋片儿。”

马向东辱骂付亚辉是源于杨秀华。

杨敬祖不止一次地给马文透话，说儿太犟，不肯嫁给马向东，如果得紧，又怕出命。马向东哭着嚎着让父亲再求杨敬祖，被气怒的马文打了两个嘴子。马向东认为杨秀华看不上他都是刘强从中作祟，便迁怒于刘强。听说付亚辉在开学时住到刘强家，便编造出她和刘强不净的瞎话。

为了让付亚辉的屋里亮堂一些，刘强在窗上安了一块玻璃，外面有秫秸窗帘，付亚辉没有放，只有在睡觉时，她才用衣服挡在玻璃上。付老师全贯注地工作，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

马向东那伙看到付老师在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