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节

都说仕途艰难，让很多耗尽所有而一事无成，这些和刘辉一样，缺乏揣摩领导内心的本领。凡领导都善声东击西，有时言行不一致，做的和说的不一样。要想把领导打对好，是一门很的学问，需要认真专研。就像溜须拍马都是讨好领导的方式，因领导的个不同，才有溜和拍两种做法。有说，当官儿的都是能，这话不假，因为他们能够用超的智慧和他们的领导周旋。刘辉认字少，总琢磨不透胡永泉的心思，而且见识短，还用老眼光看待现在的革委会主任，还认为胡永泉喜欢鼓捣事，没想到公社一把手要得是安定团结。

刘辉把带有资本主义质的二百亩高粱摊在胡永泉面前，确实给领导出了个大难题，下令毁掉很容易，二百亩地颗粒无收，不好向世待。不砍吧，要负政治责任，上级追查下来，就有丢官的可能。胡永泉再三斟酌，下了砍掉的决心，他让刘辉通知孔家顺，如果刘屯自己不毁掉，就动用学校里的学生。

黄岭学校接到通知，要求领导带队，全体师生到刘屯和资产阶级做斗争。斗争的武器是每一把镰，把二百亩带有资本主义色彩的高粱苗拦腰砍掉。附近的几个学校也派高年级学生参加，各学校之间开展竞赛，看哪个学校成绩大。

刘屯小学要加这项活动，马向前让付亚辉请假，付亚辉说影响不好，马向前把她堵在家，大声吼：“我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嘿、嘿也好，有差错我担着！”这是马向前第一次对付亚辉发号施令，付亚辉也是第一次听他的指挥。见付亚辉请了假，贾孝忠也找个理由没参加，其他几位老师都是外村，跟着学生应付差事。

刘喜的班主任于老师病得走路困难，贫宣队领导不愿让他当累赘，留他护校。刘昭义老师是颂扬伟大领袖**的先进分子，到县里巡回做报告，其他老师也没来齐。

各路队伍打着红旗，唱着语录歌向赵家壕集聚，先到的并不急于下手，而是等员到齐后再统一行动。

八点半，从刘屯来了一行，规规矩矩地站在地，他们是以刘晓明为代表的四类分子，各个低着，陪同二百亩资产阶级高粱苗，向朝气蓬勃的小将们请罪。

八点四十分，总指挥讲话，用了短短二十分钟，详细讲明了砍毁二百亩大散穗高粱的现实意义和远的历史意义。

九点整，公社文艺宣传队来地表演，何英子再次在家乡露面。

为了适应全国上下学唱样板戏的需要，胡永泉委派满天红组建样板戏宣传队，满天红向各大队征收兵强将时，想到了刘屯的何英子。虽然段明辉做为八三一的首领在武斗中阵亡，由于何英子没和他办理结婚登记而不受牵连。何英子长得秀丽，嗓门儿又好，做为专业才被满天红看中。

何英子被马文凌辱后，更觉得无颜也不敢见乡亲父老，在家里封闭一段时间后，便以回婆家为借离开刘屯。一个孤身弱子，安身是一个大问题，她试着找男，没有一个真心对待她。何英子心灰意冷，想投进小南河结束一生，她又狠不下心，再回刘屯时，身心满是创痕。

何英子回到村里后，风言风语传到她的耳朵里，说她在外面混，说她找了无数男，也有想起新名词，说她是“马子”，刘辉还明目张胆地“请”她到土房里睡觉，遭到拒绝，村里说她嫌刘辉穷。

中国在四旧的同时又崇尚老传统，在鼓动和强迫儿子斗争老子的同时又把遗传学应用到极限，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号喊得震天响。何英子的母亲是鞋，何英子是“马子”就顺理成章。何英子在遭受几次打击后也默认这一点，既然村里看不起她娘俩，她就罐子摔，也不再羞涩，可以用笑脸面对向她泼脏水的男。

正在何英子麻木地混子的时候，方枝花通知她到公社宣传队报道，她又开始新的生活。

何英子不但表演才华出众，还能毫无顾忌地和男队长往，很快成了宣传队里的骨。这次来刘屯表演节目，是选唱《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唱段。

十点整，太阳升到顶，光线足，把土地烤得烫。总指挥在树下发布讨伐令：“革命的同学们，红小兵战友们，向资产阶级开战的时刻到了，勇敢前进吧！”

老师们在树下乘凉，几百把镰刀扫向高粱地，二百亩禾苗在禾苗一样的孩子面前夭折。

学生撤走后，刘辉召开全体社员大会，怕社员来不齐，让宣传队在批判会前做了汇报演出，何英子唱罢《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四类分子垂上场，刘辉让他们立正低后，宣布批判大会正式开始。

社员们用目光寻找批判会的主角刘占山，不见影，多数认定，“大白话”又玩儿老伎俩。刘辉见刘占山没来批判会场，他倒挺高兴，这种缺席批判没有扰，有利于展示他的讲演才华。

刘辉也知道毁苗会影响全体社员的收，为了防止众怒，他想在会上做一番解释，因为任何经济利益在政治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为了防止有捣，他让马向东领着治保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