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讲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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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竹筒打开，里边是一些状物，苏油将刷子浸水，沾了些末，就在天井边上刷起牙来。

待得苏油刷完牙，中年妈子才赶紧递上帕子，说道：“没想到小少爷起得这么早。”

苏油接过帕子：“李妈，姻伯和八娘他们都起来了吗？”

李妈回道：“还没有。”

苏油边抹脸边说道：“乡下起得早，主要是家里大公不消停。那我从明天起每天多玩一阵，也晚些起来。”

李妈妈笑了：“小少爷不用在意这个，尽管随心便是。”

苏油将帕子递还给李妈：“李妈你自去忙，我随意找几本书打发时间。”

李妈说道：“那等开饭之时，我再来唤小少爷。”

吃饭的时候，程文应笑道：“还真是讲究，你那刷牙的小玩意儿是怎么弄出来的？”

苏油咧嘴一笑：“那是找村里乡亲做的，其实就是一个竹鼠毛小刷子。”

说完，想了想又道：“不过竹鼠毛弹稍差，配合上牙刷牙齿表面还行，牙缝的清理需要另外一样东西了——牙线。”

说完双手一摊，摸摸小嘴不好意思道：“没办法，谁让侄儿贪嘴呢？牙可得护好了呀。”

程文应都气笑了：“就你昨天吃完饭用的那东西吧？我算是服了你了，光牙齿养护你要用到三样物事？还真是讲究！”

苏八娘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低声开道：“小幺叔，你那三样，我也要一套。”

苏油说道：“这个简单，不过我用的牙不算太好。”

程文应说道：“这个也好办，一会我让药铺送来。等等……你那牙取来给我看看？”

苏油从包里取来牙，程文应打开一看：“我就觉得肯定有古怪，你这怎么这么细？”

苏油反过来感到惊讶：“这药材用到的水飞法，还没有吗？”

程文应问道：“何为水飞？”

苏油想了想，缓缓解释道：“其实很简单的，就是将药物研磨的时候加清水，会让细者悬浮于水中，粗者沉于水下，将悬浊倒出晾，粗者继续研磨，一遍遍下来，就能得到极细的末。”

程文应一脸的痴呆：“这……这么简单？”

苏油接着又说出来一个好处：“还有一桩好处，比如雄黄之类药物，还可以通过此法去除火毒，其实就是将里边那些能够溶于水的杂质，通过此法去除，从而得到纯净的雄黄。”

程文应坐不住了，一把拉住苏油的手道：“贤侄，快走，跟我去药铺。”

苏八娘一脸幽怨：“阿爷，说好今天和小幺叔去考察瓷器坊的，昨我已经与史家妹妹商量好了。”

苏油被拉得有些站不住脚，赶紧道：“其实只要点这层窗户纸，法子本身简单至极。姻伯你自去吧，道理说清楚，炮制师傅对药物的物，那肯定比我更加明白，我还是随八娘去看陶瓷坊紧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