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诵夏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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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似乎并非自己安身之处，考虑良久，梅爵写信给表哥段玫，让他给她介绍了一所在城里招收子的学校。她又央求表哥做说客，说服李铭卿让她去上学，铭卿倒是说服了，但是老太太、老太爷那里就难过关了。过老太太、老太爷这一关的说客任务自然落在了铭卿身上。

铭卿从段玫那里知道梅爵要去读书，长吸一凉气，又看到书信中提及让他做自己父母的思想工作，更是疼不已。他跟五哥抱怨：

“我知道家里的清规戒律是不同从前般的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在这个动的年月里，往的威严已不复存在。神已不在，形却依然。再者家里多，心计多，嘴多，事多。尤其是各房嫂子们，她们之间或明或暗的相互‘关心’，无异于油里加醋，容不得别的事简单或者模糊了事。爹娘自然也就不得不更加强烈的反对。但相处了这些子，我也知道，这位梅家小姐的脾气秉，本事不大脾气大，说东就东，说西则西，她的偏激执着绝不亚于爹娘的顽固。”

瑞卿也为六弟为难，道：

“更重要的是梅家的这位小姐不缺钱财，单单是陪嫁的财物就够我们家的全家几代用的了，所以财务不能制裁，唯一能够约束她的就是舆论，而她又没有翡翠李子，舆论也只能是冰上浇油，难以见效。父母说不得梅爵，就只好拿你开刀。那时你也无法，只好两劝，结果两都会埋怨你没主见，两不讨好，两受气。”

“唉，受气！”

铭卿迟迟不肯做父母面前的说客。梅爵先是一声不响的在新府邸等了几个月，然后就带着丫满街去逛。就在老太太忍不住要责备她是李家年轻一辈的妯娌中最出格的一个时，她却自告奋勇的向家里抖出话来：她要去学堂读书！这话让李家老一辈、少一辈吓得不轻。即便是思想最开通的瑞卿和铭卿，也认为她欠考虑的就说出自己的想法太唐突，当然他二心底还是认同她的思想很开通，很合时宜，很进步。

听到梅爵公然要去上学的话，妯娌中，大房、二房太太幸灾乐祸，暗自高兴，希望她这只出鸟受到打击；四房太太仍然是持一贯的悄悄的不言语的风格；五房太太则是与己无关，隔岸观火，一笑了之；三房太太关切的劝她不要太张扬，否则会惹祸上身，不过又觉得她要怎样是些无所谓的事儿……

老太爷，老太太，背地里直骂梅爵败坏家风，面上给她甩脸子，但她依然我行我素，昂然进出。她表现得丝毫不畏惧流言，也不害怕蜚语，她对有些的劝慰心存感激，但内心实质是一样的不屑一顾。让瑞卿和铭卿不得不佩服的是她的毫不在意的大气，在李家的大院内，怕是诸多男的胸怀也未必及得了，简直就难以让理解，如同传说中的物。

李家老两认为梅爵只在意自己的想法，那么李家的规矩对她而言只是视为清风拂面——注意则有，不注意则无。

老太爷见管不住六儿媳，萌生了一个想法：坚决休了这位没有道的儿媳。但是当他理直气壮的跟老太太说时，老太太嗤之以鼻的对他笑了笑，提醒他：

“还天天说我发长见识短……如你想的这般简单，这个家当初就不会让她进大门了！”

梅家的家势实在让又老太爷不得不再三犹豫踌躇。虽然时局动，致使这些强势的家族的未来实力蒙上了未知影，可眼下休六儿媳的想法还是只能到考虑的程度。他在思虑休六儿媳时，就时不时想起张家，这个大家望族，已经不复存在，白贞死了，翡翠子，还在张家那里，不知所向，但是应当找回来的，按照老祖宗们的意思。如果铭卿娶了白贞，李家的现在一定又是另外一番样子，至少和睦多了。梅家这只出鸟飞进来，惹得家里是乌烟瘴气。她比明的大儿媳、蛮横的二儿媳、尊卑不分的三儿媳还难缠。他想来想去，却也只能在这位六儿媳面前摆铁青面孔而在她背后骂了又骂而已……

首先感受到李家不友好的是丫冬子。她处处碰壁，不知道是自己初来乍到不熟的缘故，还是李家就这样风气。以前在梅家，就受气，还指望换个地方能改变，可是真的换了地方，发现比以前还糟糕。

这天早饭后梅爵又想出去走走，被冬子劝阻了：

“小姐，你要是觉得屋里闷，我们就去花园走走吧，出大门，又要被说！”

“唉，在这个院里走动，遇到每张面孔都烦啊！”

“小姐，我们来这里时间不短了吧！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家比我们家还多事？”

“岂止多事，有些事简直匪夷所思。比如我们家姨太太多，孩子是不同的娘所生养，所以脾很是不同，并且太太姨太太们一天勾心斗角，可我们却依然是兄弟姐妹；而他们家，个个都是同一爹娘生养，竟然比我们家还差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