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诵夏弦

房之间竟有水火不容的势。”

“水火不容在太太之间最是明显。他们兄弟之间似乎还不是太过分。”

“是的，众嫂子们似乎各有一盘棋在下，各房都想把这个大家当做棋子，来赢得她们小家的充沛。”

“照我看，大家要是真的散了，小家也不会好过！她们也不想想，还个个心怀鬼胎。尤其是长房的太太，我看见她心里就发怵。”

“大嫂表面孝顺温和，为他着想，实际是极有主见和主意的，在家里处处留心，事事关心，什么事都要在自己掌控中才放心。”

“我昨天听厨房的下似乎称大太太‘千针菩萨’。以前也听他们说菩萨菩萨的，我一直以为他们有求神拜佛之心。昨儿才知道指的是大太太。”

“还有这回事？言传者也太大胆了，若是被大嫂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你可不要再提了。她不来惹我们，我们也犯不着去捉她的没趣儿。”

“二房太太尤其不好惹的！我看她对我们一房总是很凶的样子。”

“二嫂看似蛮横，实则是个外强中，她没什么心计，凡事随大流，如果逆势，也不过是争空面子。”

“三房太太凡事都随随便便的，倒是好处！听下说家里悄悄称她韩大嘴，说她说话用嘴，不用脑。说她这一点和大太太相反，他们还说大太太说话一向用脑，不用嘴。”

“三嫂嘻嘻哈哈，无心无肺。她不争不抢，物质方面过得好还是坏取决于她的运气；心永远是乐呵呵的，这最宝贵，值得学习，却很难学得来。与其相比，大嫂的活法太费心神了！”

“学不来，那她是不是天生的乐观啊？”

“也许吧！”

“这家里四房两子最奇诡，一天到晚悄悄的，却又极其谨慎的做派，连他们房的丫都是这样。”

“四嫂么，真是让我看不透。看似他们两子境界很高，出世了，可是也说不准是他们藏不露，世得比长房还高也未可知。”

“平常碰到他们房的丫都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大声说话。看到她们屏息敛气的，都觉得憋闷！五房的和她们竟然完全相反，走到哪里都极力招摇！”

“表姐么，花里胡俏，和以前比有过无不及。冬子，你有没有注意到虽然她们个个迥异，不过她们看我们时的眼神都有一个共同特征，说不出来的怪异，尤其是二嫂。”

“是的！”冬子拧着眉点道。

“这个屋檐下心各异，毫无家的氛围，比我们家还要……所以，我铁定主意出去读书！”

冬子点称赞。

梅爵见冬子直点，就道：

“你凭什么点肯定我就是对的？”

“凭……凭他什么，只要你定的，就指定没错。”

“呵呵……”

如梅爵所言，她上学并非完全任而为，而为的是自己的何去何从，为她自己将来在李家的种种不确定而尽可能掌握命运之舵而决定的。她现在考虑的不仅有理想、自由，更有怎样才能把握自己，把握命运，虽然朝前看一切都还是迷茫的。

贾氏不能拉梅爵到自己这边来，自然心中生怨，于是对梅爵出去上学一事就紧揪不放，不时提着这根小辫子到妯娌群里讽言嘲语或者到上房里抖抖，想着借众位妯娌们的嘴杀杀梅爵的锐气，一来可以出恶气，二来可以让梅爵觉悟觉悟，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帮衬是不好过的……

早上季氏到上房请安，亲眼看到李家对梅爵群起而攻，竟然包括贾氏也成了老六媳的对立派，心里既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梅爵，当然更认为她是活该。她诧异着贾氏不仅不忙自己的表妹，还推波助澜，就忍不住嘲笑这表姊妹两个。想起她们表姊妹，就想到自己的表姊妹。白贞那么敬她，那么温婉达礼，可是她却走了，再也不能成为一家。她欷歔老六要是能顺利娶回白贞该多好……

韩氏请安离开时，季氏也连忙跟了出来，一同往回走。看看前后没别房的，季氏道：

“这个老六媳，目无尊卑，无视家规，作为嫂子，我们应该替爹娘管教管教她才是！”

韩氏在上房已经听贾氏愤愤不平了一早上，对于梅爵出去上学的想法她也不以为然的，觉得她做得太不像位媳了，不过她又觉得那是梅爵自己的决定，是享受亦或是苦累她自己扛，其他何必不依不饶。所以她虽然心直快，一早上冷眼旁观，却什么话也没说。现在见二嫂拉她做同盟军，就道：

“二嫂，我们跟她只是妯娌们，何必去管家的长短和喜好……”

韩氏说完走了，季氏楞在了原地。

季氏站在那里，见长嫂任氏也从上房出来了。她想着大嫂也是一早一言不发，不过眼珠子却闪烁观望着每一个，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打招呼道：

“大嫂！要回了？”

“是啊！看，一早上请个安被吵闹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