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遮风挡雨

傍晚的夕阳弱弱的，柔柔的，红红的，缓缓的朝地平线滑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段玫到山上拜祭回来，总算是完全确信瑞卿、铭卿两个兄弟再也不会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了，心里怏怏的。他从墓地再回到李家庄子，站在李家大院里，举目观望，就觉四处惨淡，无以聊赖的感受，让他异常失落。他还是觉得他们两个不在了的事，不属实，不可能，然而，确确实实不在了，这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见天色不早，梅爵奉老太太的旨意，留远亲段玫及其属下住下。

一直帮他运筹帷幄的兄弟们不在了，段玫一时无法确定下步的仗该怎么办了，只剩下满腹郁闷，以至于李家晚饭招待他吃过什么也不记得了。晚饭后，他站在李家的客房门外，仰望天空，惆怅不已，他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为瑞卿和铭卿，但他不又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千万绪，军队、朋友、家；战事急迫、朋友远离、亲何去何从，都这样急需要他做出决断，千万绪真是让无以为凭，无从商量，又无从定断……

他找表妹梅爵了解铭卿等遇难的详细过程。梅爵摇：

“我回来看到的形，就和你今天到来看到的差不多！”

“也许我们可以问问老太太、嫂子们！”

“千万别问老太太，我看她现在还能撑着，全凭置若罔闻。家里也都闭目塞听。若是问起来，只怕她们的绪防线崩溃坍塌，无法收场！”

“是的，她们都在硬撑着！这样才能勉强度目前的子！”

“我回来恰好四哥离世，他不是让土匪打死的，是生生的气死的。本来李家男就他一个完好的回来了，结果……”

“啊，这，这……”

“我们可以找那天跟着外逃的丫婆子问问看！”

“好！”

梅爵吩咐冬子悄悄去找老太太屋里的丫婆子来。

冬子出去不多时回来了，身后跟着秋菊。她进门道：

“其他都不方便离开。只有秋菊这会儿不忙，就叫她来了！”

梅爵点点，让秋菊坐下说话。秋菊不敢坐，站着听吩咐。梅爵不勉强，看到这丫听说让她说说李家男遇害的经过时脸色煞白……

秋菊叙说那天的经历，时而齿清晰流畅，时而结结……

段玫了解了瑞卿铭卿遇害的经过，心异常抑塞。他跟表妹告辞离开六房，慢慢走回客房，经过花园门，想进去散散郁闷，隐约听见有说话，他就止住了脚步，就听见有道：

“就是，太吓了，到处黑咕隆咚的！老太太自己怕是也不敢来！”

“那个段少爷也不怕！”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有枪，就可以壮胆了！”

“老太太还不把那些男的坟墓给迁移回来！趁现在这个段少爷是亲戚，也就差不多了，否则李家男不是一辈子也回不了祖坟地儿了吗？”

“也许亲戚也不行，只有李家的男才行。听老太太说，别动李家的坟墓都是忌讳的！”

“都死了，还这样讲究！真是的！现在李家只有了，又都是别家的姓，不能动。这样一来，李家的男们不是死都是流鬼了吗？”

“唉，这都是大家族讲究太多的后果！”

“且不说她们，我们以后去哪里呀？这个家这里早晚怕是靠不住要散了。”

“是啊，看样子，就像外面说的，只剩了一群，这李家，兴许早晚要散伙的……”

“各房都安静得像没在一样。”

“到处静得能听到各种声音！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是啊，怪害怕的，老太太她们都变了！”

“是啊，变了……大太太也不筹谋盘算了；二太太也不强横争她的面子了；三太太也不嘴大了……但是，老太太整天咕囔着希望她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你来我往、熙熙攘攘的。”

“那怎么可能！这个家迟早要完了！”

“只是我们可怎么办？去哪里啊？”

“去哪里？谁知道啊？她们家一群终究还是这家的主，这里家业繁多，财帛无数，一时用不完，即便用完了，再不成她们还有娘家。她们尚且不易。我们呢？就更难了！什么也没有，谁也没得靠……呜呜……”

……

段玫看见两个小丫打着灯笼，一边说，一边走，声音有些兢兢战战的，最后还呜咽起来，有些让好笑，而她们的对话又让更加的酸楚感伤。你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为，不必为仆，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的主了，他看着两个小丫幽暗中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默默的对她们说。

一夜辗转无眠，段玫回味小丫的话，想不到自己的兄弟迁回葬祖坟还有这样的讲究：男，李家男，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