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结草衔环

生活的时空中无论富裕还是贫困，依然是斗转星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暑去寒来，转眼又要过年了。过年的期盼萦绕在们的心。饿了一年了，就指望这时能吃，尝颗糖，闻闻白面的馒的香气，一家能坐在一起忙碌一顿团圆饭……但是大家的愿望都落空了，通知：不放假，不休息，生产生活照常……

李家和庄里的所有门户一样，一空空的黑锅，仰面对着黑幽幽的屋顶。妯娌们翻遍屋里屋外的锅碗瓢盆和犄角旮旯，费尽心思，除了眼前一小堆烂红薯和玉米，再也无法找出其他可备年之物。家家户户都不养禽畜，要到统一的购销点儿去买。

看见孙子孙们的清瘦的小脸，老太太颤巍巍的说：

“过年了，总不能让小孩也没个盼想吧。儿媳们，找找家里，能卖的，能换的，都拿出去，好歹换张票据，买点儿鱼、糖果点心，给孩子们……”

“娘，家里我们一早翻到现在，什么都没了，想想啊，我们这几年大多就靠家底儿过子，就已经用了不少，最要命的是现在村里又动不动就来拿，来抢，没拿走的，还给砸了，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啊！”大儿媳苦着脸道。

“唉，娘，民羽、民益的玩具和金锁玉佩，我当年埋在后花园里，要不我们去找找，拿出值钱的东西去换票卖钱吧！”四儿媳平常很少说话，今天却开了。

众个个面面相觑，面露喜色，然后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也掠过一丝欣喜，然后含泪坚定道：

“不能动这两孩子的东西，给他们放在家里！就当他们回来了，还在家……我们总能想到办法……”

听了老太太的话，妯娌们目光又暗谈下来，都琢磨怎么弄钱搞粮，只为吃饱饭。在众沉默的思索中，韩章姁先开道：

“娘，村东有片桃树林，我们去折桃枝卖吧，那东西过年拿来辟邪，往年我们还不是要在过年时买很多回来的。”

“可是不放假，外面也没买啊！”任淑贤急切的提醒道。

“岂止没买卖这一说，还有现在不许搞封建迷信活动，买桃枝辟邪，那不正是不被允许的吗？就是卖，谁敢买……”季元英道。

“过年了，虽然说不放假，生产照搞，不许敬天祭祖，可是谁家会完全听啊，肯定都是偷偷拜祭，用也是偷偷用，买也是偷偷买，我们也就可以偷偷卖。”韩章姁道。

“偷偷的怎么卖得出去？没知道我们在卖东西啊！”任淑贤莫名其妙道。

“不妥，凡是被禁止的事儿都不能去！”老太太摇否定。

见老太太担心害怕，妯娌们不再当着他的面继续讨论这一话题。但是夜里老太太睡着时，妯娌们不约而同的起来，到屋外悄悄商议：

“我想想觉得只有卖桃枝好像还可以，我们一起去，折、卖时分工，有站岗放哨，有掩护……而且最近村里忙着去别的地方学习了，在我们家的时候也少。”任淑贤道。

“对对……”任淑贤还没说完，韩章姁就拍手赞成道。

……

春节越来越近了，妯娌们起早摸黑的行动总算如愿换来了几张薄薄的票据，看着它们，感觉闻到了香味儿。

晚上，妯娌们悄悄商量第二天谁去买，她们相互看看，韩章姁开道：

“别看了，我去！不过得让老六媳和我一起去。带着这些来之不易的钱，我怕算错了账……”

众一致同意，只是梅爵苦笑着对韩章姁道：

“三嫂，我们明天可要早点儿起，否则排在最后，就买不到了……”

任淑贤听着边收拾碗筷，边说：

“你们早点儿去睡吧，只管睡，我掐着时候，准点儿叫你们。”

……

第二天凌晨，韩章姁和梅爵一脚浅一脚的赶到供销点儿时，天还没亮，但是有比她们更早，已经在排队等候了。

天渐渐放亮时，越来越多，排起来的队伍长长的，看不见首尾，等待的大多伸着脖子，焦躁不安的盼望着开门，也有少数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

太阳缓慢升起时，等待的们才看见供销社里面有懒洋洋的把门打开。门开了，里面出来的鄙夷不屑眼神看着拥挤向前购买东西的，大声呵斥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但是开门的一转身，众就波汹涌般进了店里，梅爵猝不及防从队伍里被挤了出来，她揉着被踩疼的脚，想大概三嫂挤进屋里去了，抬四处找寻后就见她也在门外急得跳脚。

她们只好再次继续往前挤，眼看着气力大、横冲直撞的提着、猪、鱼、糖果走出门来，她们焦急又羞赧。蛮横的往前挤，她们做不到，也没有那份蛮力气。

然而太阳刚刚偏西时，进店的群依然在超前拥挤，店里东西却销售完了。她们两不要说买点儿年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