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沙滩悯葬

佑着一家老小，就算没有加官进爵，也不该家亡的……转而又觉得妯娌们也可笑，她们苦苦煎熬不过为老有所归的理想。现在，她们葬在何处对她们而言不过是别中传言的故事，于理想何足轻重。理想是什么？是个探索发现的过程，过程最重要，结果只是给别看的灿烂花朵，于自己轻如云烟。生是什么，对个而言也不过是一个过程，至于最后盖棺的定论，又何尝不是由他言说的故事呢？故事在岁月的剥蚀中渐渐模糊，最后可能言说的都不能叫出故事主角的名字。

韩章姁提议：

“既然段司令他们已经帮忙挖好墓，那我们就悄悄下葬。”

“好吧，那就赶快！”梅爵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表示同意。

第二天清晨，天尚未亮，梅爵按照大嫂生前所嘱，悄悄的从后花园的一株高大的桂花树下挖出一个小包，从里面取出她们的翡翠李子。然后拿到前院，给几位嫂子每一枚，挂在腰间，掖进衣服里。妯娌二趁着外面街巷没有把去世的妯娌悄悄运到李家祖坟地。然而到了墓地她们发现，墓地里一片凌，到处是断瓦残砖，已挖好的墓也被填平了……

一个匆匆回来奔丧的李姝妍见母亲无法葬祖坟，跪在母亲旁边痛苦不已。她原本就一肚子苦水，再也无法跟母亲哭诉。她一个回来送母亲，不肯让丈夫来，觉得他一瘸一拐的来了，也只有碍手碍脚且丢现眼。李姝婷、李姝娴也被接回来了，见疼自己的大伯母、二伯母和四婶都不动了，不和她们说话了，不给她们做吃的了……就忍不住哭泣。但是她们姐妹们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梅爵和韩章姁一气之下，找到村办公室，质问他们的不仁不义。没有把她们两放在眼里。他们斜眼瞅瞅这两个势单力薄的，一句话都懒得跟她们说。

看见他们如此神，梅爵审度一番后说道：

“就是被你们折腾死的，你们还把墓坑填平了，不让下葬是不是？那好，我们就把死全都抬到你们家里去！反正这些无处可去的冤魂正想找你们呢！”

梅爵的话果然有效，她和韩章姁回去没多时，几名村里部派来的员趁着白天到李家门趾高气昂而又色厉内荏的宣告：死不准葬在李家祖坟那里，只许葬在村边的河岸沙滩那里。宣布完，就赶紧逃跑了。李家活没几个了，但是死多了去。他们不愿招惹这家的死，只敢欺负活。

梅爵和韩章姁一听，气的发抖。

李姝妍听了，看看两位婶婶，跪在母亲旁边哭道：

“娘，你命怎么这么苦！土也不为安……”

梅爵一言不发，眼泪滚落。

韩章姁忍不住大骂：

“他娘的，河岸的沙滩就像戏台上的戏角，随着雨季的河水来去，沙子起落散聚不定。这些下流的贱辈，不是让我们水葬吗？”

韩章姁究竟豁达，她虽然很生气，不过她并不纠结起来没完，转而平息了怒气，反而又劝慰梅爵和侄道：

“罢了，都死了，还是先土吧！先别追究地方是不是祖坟了。否则葬到祖坟，也不知会怎样。只求她们得安生。”

“也是——！”梅爵长叹一气，无奈的应声。

梅爵再次确认三位嫂子的翡翠李子已给她们佩戴掖藏稳妥，她知道，也许后她们的尸骨再也难以找到，但是，翡翠李子找到了，也就代表找到了她们。个家不会总这样背运，若是李家再次荣盛，就把们再葬回祖坟，男们的坟墓也该迁回来。只是这个任务都该由李民源来做了。

梅爵望着李家满目疮痍的四处，不禁惆怅：儿子什么时候能独立支撑自己的天地，那时也就可以把李家的祖坟打理整修，也许李家就从此再兴旺，从新傲立在李家庄子……可是，他什么时候能独立支撑呢？他什么时候可以再兴李家天地呢？我们这一代怕是很难等到那一刻了。纵然风雨飘摇的子里看不到那一天，但是每个都应该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李家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李家应该依然是薪火相传，不会磨灭的吧？可是，她又希望儿子背负少点儿，生轻松些……

梅爵站在堆起的土坟前，不禁感慨道：

“生真是难以预料！想想当年，几位嫂子哪个不是荣华富贵，却到来，夫去子走，最后的归宿竟然是连祖坟都不得葬！”

“你们识字的，就是想法多。无怪乎李家不娶识字的当媳。你说你们这样想来思去的，多累！反正我是过一是一，有的吃就开心吃，没得吃就喝凉水！还管他死后是怎么样呢！”

“是啊！你是这个家里我所见到的活得最自在的那个。你看你虽然只有两个儿，没有儿子，以前，在这个重男轻的大院里，一般的心态是过不下去的。再看看大嫂、二嫂她们，上半辈子，若没儿子，也许一天都不安生。即便是如此还不是照旧争来斗去，一天想着这个多了、那个少了。下半辈子，丈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