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威震郡北

钱财动眼。不是我一看上了沈家的家产啊！杜佑和郭俊也定是想从中捞上一笔，又怕我知沈家财货的底细，故送来了这百余金饼，分润於我。也难怪，沈家金山银海，只要是个，看到了怕都会心动。”假意推辞，“这怎么使得！”

杜佑正色说道：“卿轻身犯险，为民除害，驱逐国叕、手剑沈驯，阳城数万百姓因卿以安。今卿将启程再行，案巡诸县，岂可无程仪壮行色？莫要推辞了。”起身告辞，不顾荀贞挽留，带上候在门外的小吏，大步踏夜色出院。

荀贞追着送他了一程，转回院中，果在门外廊上见到了一个箱子。

他也没打开看，坐回堂上，看着案几上的几块金饼发了会儿呆，感叹地想道：“世上有几能做到富贵不能银？杜佑有才名，郭俊大家子弟，以他两且不能免俗，何况、何况，……，哈哈，何况庸碌如我者？”又想，“要是这杜佑、郭俊知道我已从沈家大捞了一笔，又会是何种表？”猜了会儿，觉得无趣，困意上来，招呼在门外值夜侍卫的小夏，令他把这几块金饼也装了门外廊上的箱中，搬辎车里，等明天带走。

小夏应命，捧了漆盘要走，荀贞又把他叫住，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让别知道了。尤其是志才、叔业、子元他们，更别让他们知道。”贪污不是好事儿，杜佑、郭俊都是郡中大吏，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也算为隐恶罢。

……

次曰一早，诸起床，洗漱、饭毕，乘车骑马出了邮置，沿街西行，朝西城门去。

杜佑昨晚说怕今天不能送行，那只是托辞，还是来送了。张仲、郭俊也来了。此外又有本县丞、尉，沈容等。荀贞当着沈容的面，又向张仲、杜佑、郭俊夸了他几句，搞得他欢喜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投向荀贞的目光中，多了五分感激。

杜佑等把荀贞送出城外，荀贞长揖作别，说道：“阳翟再见。”

杜佑走近他身前，瞟了眼后的张仲，低声说道：“荀君切莫忘了我昨夜之言。”

荀贞心道：“不就是说张仲‘清白谨慎’那句话么？”他和张仲也不熟，但正因这句话，却登时高看张仲了几分，——明摆着，杜佑、郭俊收买不了张仲，又怕他知道，所以有此一提醒。

他笑道：“忘不了。”杜佑大喜，拉着他的手握了两握，彼此不言中。

来给荀贞送行的还有近千百姓，他们畏惧张仲、杜佑官威，不敢近前，远远地跟着，见荀贞要走了，不知谁起的，近千同声歌道：“荀家虎，惠下讨歼，为民除害，席不暇暖！”

又歌道：“前有许县太丘，今有颍虎”。

张仲、杜佑、郭俊讶然回顾。荀贞令许仲等去掉辎车顶部的巾盖、四旁的帷裳，登车中，露车沐曰，面向百姓，长揖到底，起身，高声说道：“贞今辞矣！父老乡请归。”

乡们拜倒一片。

……

辞别诸与百姓，荀贞登车行往下一个目的地，氏。

和颍川郡内其它的县城一样，氏也是一座古城，历史悠久，本名纶氏，境原夏代纶国地，春秋时属郑，战国属韩。楚、郑，韩、秦都在此过兵。至本朝，改名氏。

几十年前，有一个叫董君雅的在此地做过县尉。此便是董卓之父。

当然，董君雅在此地作县尉时，荀贞还没出生，他对此并不清楚。他现在知道的，也唯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把本县有贪浊恶绩的县令、县丞顺利地驱逐出境。

离开阳城两天后，他与戏志才、许仲等到了氏。令奇怪的是，县城外无迎接。

刘邓大为不满，怒道：“氏令自视高过督邮么？竟不遣出迎？”下马请令，对荀贞说道，“君请稍等，待我先进城去，把那氏令捆来君之车前。”

他怒发冲冠。荀贞看着他的样子，不觉想起了《三国演义》里边一个脍炙的段子：张飞怒鞭督邮。当初看这段的时候，因不知汉之官制，他尚奇怪，督邮是何官职？竟能欺凌一县县尉？如今他知道了，真的可以欺凌县尉。莫说县尉，只要督邮强势，县令长亦可欺凌啊。

“阿邓何须如此。他不来迎咱们，咱们径去县廷就是。”

辎车的帷裳早就重新装上。荀贞说完话，将帘幕放下，坐在他对面的戏志才笑道：“氏令无愧千石大令，比六百石的阳城长硬气得多。”

“志才之意：咱们不能再用对付国叕那一套，该给他来点硬的？”

戏志才想了一下，说道：“本县浊吏以令、丞居首。既然县令硬气，便先收拾县丞罢。”

“就依卿意。”

刘邓引打，许仲扈从在侧，数十车骑城。正当午时，街上百姓寥寥。到了县寺外，寺外也无值守。荀贞怪之，先不进去，令一督邮院的小吏内，召县丞来见。

小吏进去多时，一出来，表茫然，跪拜车前，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