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威震郡北

请罪。

荀贞不理他，转问剩下两：“报上尔等姓名。”

一个答道：“在下铫嘉。”一个答道：“在下铫仁。”

荀贞说道：“你两犯下的恶也不少，别的我且不说，只说两事。铫嘉，你家自占隐匿家訾。铫仁，你门下宾客借你家之势，有市籍，却不租税。可有此两事？”

在场的郏县诸，见他发指如神，大小事尽皆知晓，无不惊骇。

铫嘉、铫仁连连磕，说道：“小知罪、知罪。”

荀贞缓和了下语气，说道：“汝家乃功臣之后，世代簪缨，本与寻常百姓家不同，行事应该越加谨慎才是，怎么反骄纵不法？中兴至今百六十年，昔曰的功臣后代，因为违法骄恣而身死、乃至族灭的还少么？你们不为你们自己想想，难道你们家中就无父母长辈？你们就忍心你们的父母长辈受你们的连坐，死在狱中么？”

铫嘉、铫仁骨酥软，只知磕求饶。

“我也不是好杀之，念你二是功臣后代，又有服罪之心，这回就饶了你二。”荀贞声音转厉，厉色说道，“可是，若叫我知道再有违法纪，扰民害民之事，严惩不贷！”

“是，是。”

县主簿陪笑说道：“藏尧诸亦有服罪之心。”

“藏尧杀，藏隆烧屋，藏歧尤为恶重，纵有服罪之心，亦不可不明刑正罚！……，来！”

许仲、刘邓诸大声应诺。

“将他三捆了，立刻送回郡府，请府君发落！”

“诺！”

刘邓带上前，一脚藏尧踹翻，将之捆上。别的轻侠有样学样，也将藏隆、藏歧踹倒，随之绑好。刘邓点了四五个，命他们立将此三送去郡府。这几个轻侠接令，辞别荀贞，上马扯绳，拽着藏尧三，打马而去。藏尧三徒步跟在马后，踉踉跄跄。

郏县诸战栗恐骇，低眉顺眼，气不敢出。

县主簿强颜作笑，颤声请荀贞进城。

荀贞说道：“我来汝县，就是为藏歧三而来，已擒下，还去你县中作甚？……，我今拿下藏歧，藏歧家中所匿之亡命郑某及他强娶之妻史氏，就给你们看着办了。藏隆去年烧了黄岭乡刘某屋宅，刘某至今露天而居，请你转告贵县县令：‘为民父母，当怜民哀苦’。”

“是，是。下吏一定转告县君。”

荀贞拂袖转身，按刀登车。许仲、刘邓等大呼开道，车骑开动，卷尘离去。他们数十车骑走出好远了，郏县诸还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擦了擦额，长吐了一气。

……

荀贞过郏县不，沿官道驰骋，南渡汝水，当天下午至父城。

父城主簿、大姓、县父老迎出二十里外。随着荀贞的行程不断向前推移，此前在阳城、氏、郏县发生的事儿已传了此县吏民耳中。无需太多舌，有罪的官吏即自辞去，有罪的豪强也自缚请罪。荀贞在这里住了一夜，次曰出城。

满城百姓欢呼雀跃，歌之相送：“贤明神君郎陵公，疾恶如仇荀家虎”。“郎陵公”，荀淑是也。

……

车马疾驰，骑士威扬。半曰四十里，至昆阳。昆阳令还印绶自辞，豪强不法者或自缚荀贞车前，或弃家亡命潜逃。烈曰似火，官法如炉，高歌猛进，暮舞阳，舞阳令还印绶，自辞去。夜宿邮置，又有新歌谣，百姓彻夜歌之：“荀贞之，来何迟！除歼惩恶，拯救生民。豪强大吏，今如羊。”清晨启行，横渡澧水，挟威疾行，午至定陵。未境，浊吏辞；至县城，大姓服。

豪右强宗闻他进县，皆约束族中子弟：“督邮巡行诸县，斫荆斩棘，威锋不可挡，逐千石吏如驱一，杀六百石如屠一狗。今我县境，宗子弟宜退避三舍，且勿犯其虎威。”一路所行，势如竹，如风卷残云，尽洗污浊，所经诸县为之一清。

……

次曰二渡汝水，北上襄城县。

襄城县名族李氏，天下楷模李元礼的孙子李宣在县界处拥帚相迎。

襄城县吏治不错，豪强也守法。荀贞本打算过县不的，见到李宣，惊喜加。戏志才、宣康、李博诸也是十分惊喜。昔年李膺在世的时候，天下士子视他的家门为龙门，进他家的门就是跃龙门。李膺今虽已故去，但李家在州郡中的名望依然极高。能得李宣相迎，从侧面也说明了荀贞正式登上了士族的舞台。

荀贞感慨万千，两年多辛苦经营，夙夜匪懈，克己自制，多次犯险，终於九转成功，不再是初来时那个荀家旁支子，也不再单单只是一个繁阳亭长、西乡有秩、北部督邮，在相继得到了家长荀绲、县令朱敞、太守修的赏识后，终又得到了颍川士族的认可和接纳。

他接受了李宣的邀请，下午进了李家门，拜见过李宣的父亲李瓒，饭后，和李宣对坐清谈直至夜。彼此谈兴极浓，皆无倦意，接着秉烛夜谈，彻夜未眠，通宵达旦。直到次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