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2）

笑和讲很黄的一直黄到男睡觉细节的故事以及骂很脏的一直脏到裤子里的脏话。姜明却从不，姜明因此而独特。

事实上，姜明的确给了我一种奇怪的 安全感——身处一个可以想象的糟糕混群体里，却有了丰衣足食的保证。那一年除夕，我甚至吃上了。一群半大的孩子躲在丛中分享来历不明的大鱼大。我根本没有问他们这些美食的来历。在我印象中，这群鬼蜮少年有的是能耐，何况当时我已经快被美味的享受给击昏了。

就这样，当一群药王谷修士突袭过来的时候，这群猴子般的鬼蜮少年快速窜池塘和丛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而我就塞着满嘴的僵坐在地上，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一个名门正派之后，“道德败坏，神萎靡，和一群鬼蜮龌龊少年鬼混，偷了药王谷 过年的鱼大肆饕餮。”

剑阁的上修向药王谷诸 多员道歉说，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我紧锁牙关，没有招供出这些男孩子的老巢在哪里，我因此被关了黑屋。

半夜我又饿又冷。窗户边出现了一个黑影，我知道那是姜明；他给我送来了吃的。“你够义气，谢谢你。”他在黑暗中对我说。

“我要嫁给你。”我吞下一只腿，突然对蜷在窗台上的他说，“我要做你的，给你生儿子。”

他吓得从窗台上跌落下去。

那一天我还不到十三岁。

嫁给姜明成了我那时唯一的理想。这自然有很多阻力。来自门派，来自舅母，还有鬼蜮内部的阻挠——我早就发现那个叫吴小洛的鬼蜮孩对我敌意的目光了。

我就在这样糟糕的环境和混的心态中跌跌撞撞地长大了。我的舅母后来已经不怎么管我，因为家里的窗台经常会有姜明和他的拥蹙摆放的火腿野鸭莲藕什么的。我的舅母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姜明的事，渐渐在剑阁越传越开。

不久，我主动上了战场，可以吃饱饭了。我时刻想念他，我每天尽最大力量练习杀敌。我是个孩，但我用一个男孩的标准来 严格要求自己。之后是疆场五年，我跟随剑阁的上修出生死，打赢了不少胜仗。我没告诉任何，为什么我在疆场上会那么狠，那么不怕死。我想我是在替姜明还债——如果我在战场上打出了足够的尊严，或许门派会接纳我和姜明的婚姻。

我立功回家了，舅母很高兴。我为这个败残缺的家庭赢得了门派上下的尊重。

我喝了舅母心熬制的汤。舅母笑眯眯地对我说：“很快就会有不少上门提亲了。”

我说：“我只可能嫁给姜明。”

舅母看着我，狠狠地说：“我就是杀了你也不让你嫁给那个恶棍！”

而我根本不在乎。我已经长大了，羽翼渐丰。我自己的事我有能力做主。我相信生命是我自己的，我应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就算那是另外一些看到会痛心疾首的生活。

再者，舅母还是低估了我。其实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戎马生涯在很大程度上改变并重新塑造了我。我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懂得如何过得优雅洁白，懂得说谢谢，对不起，不客气，我有无比清白的意志。我知道一定要发奋用功，一定要有所成就；我知道姜明在灵魂处与我是相通的，他本来就不应该是生活在鬼蜮那种环境里的。他的生长环境拘囿和束缚了他。我确定我和他结婚后，我们会一起离开那个群体，离开周遭嘈杂的一切，安居乐业，我确定！

我也懂得姜明心里的自卑。“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他见到我，寒凉着嗓音说。语气里竟有了一丝哀婉。他蜷着身子，像要缩进自己卑微的影子里去。

可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

三后，他送给我一块相思帕。

这就是所谓的定信物吧。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开始幸福而卑微的生活了。

第二天，吴小洛找到了我。几年没见，她也成大姑娘了。她近我，开门见山说：“江离离，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姜明了。”

我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权力对我说这些？”

吴小洛说：“我当然有权力。因为我和姜明才是真正合适的一对。”

我笑了起来：“什么七八糟的，你想男想疯了吧？”

吴小洛却尖叫道：“你和姜明不合适。你们根本不是一路！”

我说：“合不合适，是我和他的事。”

她说：“你晓不晓得，他当初为什么救你！你一定想不到，那把火其实就是他指令我们放的！”

我的面色霎时苍白，神也有些恍惚。我的心极了。我转身就走。

吴小洛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我：“我看出来了，其实你姜明，他也你。但是，还是算了。你知道吗？他给你的相思帕都是偷来的，哈哈。你们，根本不是一路。”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可以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