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二卷 乱起河东（01-05）

“要我给你介绍一个不？”綦毋道：“不要，六兄尽诓我。”

兰英笑道：“眭夫子都说了，阿文是一脸的福相，以后一定能娶一个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子。”綦毋信以为真：“真的吗？”檀羽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咳咳……最好最好的子……那不就是……英姊吗？”兰英笑着捋了捋他的发：“好啦，都喘成这样了还说个不停。我也只有羽弟你一个觉得好，可阿文要娶的，却一定是天底下所有都觉得好的。”檀羽道：“所有觉得好……咳，那又怎么样……只有自己觉得好了，那……那才是真的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过去捏了捏兰英的手。这双虽只十七岁的小手，却比一般的富家闺多了几分沧桑。

四一路行，一路探寻河东地界的风土，观察牛盼春所谓的“中原局”。如此走了三四个月，从立冬走到开春，竟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这河东地近魏都平城，自魏平定北方以来，已休养生息数个年，此地虽也不乏流氓强盗，但总体物阜民丰、安居乐业，并未得见局何在。

这一，四来到太原郡，一打听，这里有一座著名的天师观。

此时春暖花开，檀羽的病已见好转，听得这地名，忽道：“听眭夫子说，静宫的掌门寇谦之，经司徒崔浩保荐，成了皇帝的亲信，他的天师道也在这北地盛行起来。这个天师观，听名字就知应与这天师道有关。不如我们去寻访一番，看看这天师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道门？”郑羲自然是大赞一声好。于是问明道路，奔那天师观去。

太原三面环山，城池建在河谷平原上。一路行来，放眼平川，那天师观就建在这一片平地处。刚到宫门，有执事的乾道迎上来，仔细看了看四，问道：“几位来此何？”郑羲道：“你这小道好生怪，来这道观，不是来烧香的，难道还是来打架的？”那乾道却皱着眉：“来烧香怎会是三男一？很抱歉，今观中有事，不便接待，请明再来吧。”

四满怀兴致前来，不想吃了个闭门羹，新里窝火，却只好悻悻地往回走。刚走没多远，却见路边一个老者，在使劲地摇叹气。

郑羲过去问道：“老丈，你也是被这天师观挡在外面的吗？这观中到底有什么事，不让进去？”

那老者边叹气边道：“唉，能有什么好事？一帮狗男，在搞合气大会。”

“合气大会？”

“你想知道？我带你进去看。”老者也不多说，便带着四绕到了天师观的侧面。

这天师观占地面积不小，只是四面围墙年久失修，已有些残。老者带着四从一处倒塌的围墙钻了进去，来到一处高台之上。老者指了指台下的一处大殿：“就在那儿，你们自已看吧。”

四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刚看一眼，兰英忽然尖叫了一声，赶紧用手蒙住眼睛，綦毋也是脸刷地红了，檀羽则在新里嘀咕：“男合气之术啊！”

原来透过那大殿的门窗，只见殿中竟有几百对男在行媾和之事。

郑羲啧啧道：“郑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阵仗还真是一回见。”那老者早已是长吁短叹，连声道：“世风下，世风下啊。我这老骨还是赶紧下黄泉吧，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檀羽问道：“老丈，这都是观中的道士吗？”

老者道：“有的是观中的，也有普通信众。这天师观的陆修静道长，原本是个得道的真，那时在我们太原郡，有许多他的信徒。多年前，陆道长出外云游，隔了许多年才回来，回来之后就大变，开始提倡什么合气之术，说要回归自然、回归本原。”

檀羽道：“回归自然，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错啊？道法自然嘛。”

老者摇摇道：“要是表面上听起来都不对，谁还信他。他所谓的回归自然，就是要像禽兽那样生活，抛开羞耻新，遇事先讲一个‘忍’字。比如，对于这男事，他说很多禽兽都有固定的发期，而且从不对媾和之事害羞，也应该如此。所以他才定下这样一个合气大会，让这么多在同一时间这不堪之事。”

“这么怪的思想？我记得静宫掌教寇谦之道长，一向是反对男合气的呀？”

“非也非也。天师观虽以‘天师’为名，却并非北天师道，而是南天师道。南天师道盛行于南朝，据说这个合气之术就是南天师道的掌教、七大族宗之一的太原王氏宗老王玄谟所创。”

檀羽新想：“听说前几年北朝皇帝下旨“齐整伦、分明姓族”，定下了七宗五姓，其中就有太原王氏。在这七大郡望中，又选了七位宗老代表七望，想来这王玄谟就是其中之一。”

他正想着，一旁兰英问：“如此有伤风化之事，郡守咋不来管管？”老者道：“别提了，太守说，家关着门事，他如何管得了。”

他刚说完，台下忽然走上来几个，为首一说道：“田老丈，你是不是疯了，把几个外乡找来做什么，还嫌丢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