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二卷 乱起河东（06-10）

兰英则在檀羽耳边提醒：“羽弟真是的。兰儿才不过十六岁的小，你这么大声地说她的手柔软，难怪她会害羞呢。”

檀羽连拍脑袋：“哎呀，我可真是蠢笨。也不知怎么的，和这兰儿好像刚一见面就很1似的，所以逗笑也没个分寸。”

兰英道：“是啊，她唤你做‘懦夫公子’，你又这样说她，好像羽弟你还没和谁这般默契的呢，说不定你们真有不一般的渊源。”

旁边郑羲却在一旁不住地啧啧称赞：“这兰儿可真是个美胚子啊。”

檀羽想了想兰儿的模样，若除去男子衣衫，还真是一个绝代的丽。可他看郑羲似有言外之意，便问：“六兄你们是不是都看出来了？就我一个蒙在鼓里。”

郑羲笑道：“那当然，你六兄我走遍江湖，这男扮装之见得多了，岂会认不出来？”

檀羽撇一撇嘴，又转问陶贞宝：“兰儿怎么会扮男装？”

一面说，他和兰英也坐了下来。这时才听陶贞宝说道：“檀兄，其实你我早就见过了，只是你不知道。”“哦？”“檀兄还记得六年前，在平棘得月楼有提醒你有埋伏的事吗？”

檀羽惊道：“那难道就是陶兄？”

陶贞宝笑道：“那时候，你在得月楼演示木摔不碎，我和兰儿就在楼下观看。等那太守走后，我们悄悄跟过去，见他指示手下差役来跟踪你，这才现身提醒于你。”

檀羽再次恍然大悟：“难怪适才比试时，兰儿脱而出让我拿出赵郡时的气势，原来是他乡遇故。一直以来，对当年在赵郡的救命恩都是念之在心，只恨不知姓甚名谁，今天总算见了，陶兄一定要受我一拜。”说着便要起身拜谢，陶贞宝连忙阻止。

正此时，忽见兰儿和綦毋从门外跑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竟是适才比试时那个不治的病患家属。

兰儿跑到檀羽身后，对那两个家属道：“我已经很内疚了，求求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一个病患家道：“公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你比划几下就治好了五叔，请你一定要为我阿爹治病啊。我们家穷，付不起诊金，以后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兰儿急道：“阿姊，我刚才那几下都是瞎闹的。就算我会医术，也高不过那位王医师啊，既然他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懦夫公子帮我说说话呀。”

檀羽感觉到她在身后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衫，恳求之甚切，只好站起身来，对那二道：“两位先坐下来喝茶，慢慢说好不好？”那二是一老一少的一对母，听了檀羽的话，方坐到桌前。

小喝了茶，怯怯地说道：“家姓高，小名乐安，我家是定襄的农户。前些时，阿爹信了永宁寺的佛法，做了在家居士，每早晚都要做各种各样的修行法门，还要经常‘斋戒’、‘禁欲’。结果修了一段时间后，突然病倒了。开始我们以为是饿的，便煮了些豆子给他吃……”

她正说着，兰儿在后面小声道：“哦，难怪。”檀羽离她最近，却也没听真切，忙问：“兰儿，你说什么？”兰儿赔笑道：“没什么，只是曾听父辈说，豆子吃了容易腹胀，我看今天的病患都是小腹肿胀，所以才想到这个。”

谁知乐安点点道：“是啊，医师也说，这是大便郁结所致，给开了个什么大柴胡饮。结果喝了几剂汤药都不起作用，我们这才想到去求许住持。许住持和我们说，太原的道长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我爹的病，我们相信他，就来了这里，却不想……”她说着又哭起来，连带着她娘也跟着哭了。

兰儿听完，忿忿地道：“那个许穆之真是可恶之极！可惜我没本事，否则定要让他吃些苦。哎呀，你们别哭了嘛，哭得我心里又难受了。懦夫公子，快想想办法呀。”

檀羽沉吟良久，方道：“我刚才去求王医师医病时，王医师分明是对病患非常的好，直接便与我席地诊治，可见绝不是见死不救的庸医。如果我猜得没错，王医师白天说出那话，只是因为一时没想出什么好的的医治之法，从湛医道的方面，他也一定会趁今夜再苦思救治乃父之法。要不这样，你们趁明天王医师在郡中设馆时，再去求他一次，说不定到时他一把脉，这病就有治了呢。”

乐安母听他劝解，知道也只好如此，便点同意。于是檀羽便起身，将二送出客栈。

檀羽又回去看兰儿，笑道：“兰儿怎么谢我。”谁知兰儿却难得地陷了沉思，半晌之后，突然问道：“檀公子，你说见死不救是不是很可恶？”

檀羽不知她为何这样问，道：“你怎么不叫我‘懦夫公子’了？”

兰儿却催促道：“快说嘛。”

檀羽想了想，正色道：“我虽然不懂医术，可也读过一些古代名医的轶事。像前朝的王叔和，诊病时一向待以诚，遇到不信他的病患，他还主动给病买药煎药，目的就是救病一命。有这些大医在前，所以我才觉得，最大的医德，就应该不放过任何一个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