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式”的字样,扉页写着:“曰“接天云路”。
霏微
壑兮气腾虹,迤逦危磴兮上凌空;云路迥接,灵仙髣佛,山中之
兮好仙,想象闻此兮欲升烟。
”那图绘得极有灵气,
子敛目含笑,双手并握,手中的尖刃大刀举向半空,身上装饰的璎珞、半臂披巾却向下飘扬,其势灵动,几乎可以听见襟袂猎猎的声响。
他心念一动:“原来这图是举刀上撩的意思。
”稍加移目,只见下一帧图里
子持刀平举,丰满腴润的下半身屈膝微踞,披巾、衣袂向上飘扬,连
顶梳的灵蛇髻都微微扬动,整幅图呈现一种微妙的动感。
耿照略加思索,登时醒悟:“原来如此!第一幅图不仅是举刀上撩,更是乘势一跃,由上往下劈落!因此发飞衣扬,可见刀势猛烈。
”想起批注的那句“想象闻此兮欲升烟”,脑海中的下劈之势略消火气,蓄劲三分,模拟羽衣飞升之态,果然下一幅图像横刀如吹笛,余势不尽,斜斜挥去。
耿照这辈子从未看过武功图谱,不由得继续往下瞧,连看了七八帧图像,看得津津有味,灵光一闪:“这一式刀法多用刀尖的三分刃,刀臂相连,大开大阖。
图中那柄尖刃刀看似颇沉,刀柄又异常弯长,若稍微握后一些,以刀身的重量来带动招式,旋扫起来,威力一定十分惊
。
”刀剑铸匠对武器各部的特
了如指掌,在他们的眼中,武功是重心转移、力量分配,是如何以强击弱,使材质特
配合武者,将武器威力发挥到极致的方式,其细腻之处,又与刀客、剑客对刀剑的掌握不尽相同。
耿照本能地以七叔传授的铸刀秘诀相印证,只觉图像中的意涵不尽,似有弦外之音,多看得片刻,仿佛又看出许多滋味。
“挺好看的吧?”胡彦之啧啧两声,坏坏一笑:“武功图谱我见多了,图画得这么好、字却这么少的,倒是
一回遇见,可见这本刀谱的秘奥全都在图上。
”耿照黑脸一红,不敢再看,嚅嗫道:“修老爷子家里,怎把刀法武功全写进了族谱中?”胡彦之笑道:“要不然,你以为录有铸月刀法的,书皮上一定写着“铸月刀谱”么?那可就大错特错啦。
像清河修氏这种名门,武学家门是分不开的,传于嫡长,录于宗轨,和家法、祭器一样,都是代代相传。
这部《铸月殊引》中记载了修家的成名武艺铸月刀法,而另一部《清河后录》所附,则是“补天秘式”的心诀。
”耿照恍然大悟。
“是啦,老胡你也是仇池郡的古月名门出身,难怪懂这些。
”胡彦之笑而不答,从行囊取出一只油布小包,将两本小书妥善包好,递给耿照。
“喏,给你。
小心收藏,可别掉了。
”耿照目瞪
呆,片刻好不容易回,忙不迭地摇
:“我……我不能要,这又不是我的东西,也……也不是你的。
总之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俩都不能拿。
”胡彦之冷笑:“也对,这是修老爷子的物事。
可修家连最后一个小
娃儿都不在了,真要物归原主,便随老爷子小姑娘埋进土里,如屎一泡,由它烂掉。
你是这个意思?”耿照辩不过他,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占夺他
之物,死活都不肯拿。
胡彦之也不生气,摊开从屉箧里搜出的一大摞图纸,小心理平:“这是修老爷子过世前正写着的刀诀,我一见这屋里的笔砚灯芯,就知道他在整理著述,写的恐怕也是他毕生使刀的经验,不想让先
专美于前。
照你的说法儿,也要在老爷子的坟前一把火烧了,才算
净?”耿照一时语塞,虽仍倔强地不肯开
,但心念电转间,隐约又有些动摇。
胡彦之淡淡一笑:“如果我说这些东西都留起来
给阿傻,你觉得怎样?”耿照眉目一动,忽然明白了他的用心。
“不止刀谱不能烧不能埋,”老胡一指他身后。
耿照顺势回
,见壁上悬着一柄铜装长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