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少夫人对食】（21-27）

天地，此时他们正卖儿卖，就为了少夫中轻描淡写的苟延残喘，今府中办喜宴，外边却排起来饥荒的长队，朱门酒臭，路有冻死骨，你说他们何不食糜喔？”

“还说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我所见之谁不是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只是他们不是忠臣良将，他们都是无名无姓的芸芸众生，他们连让知晓的资格都没有，连在坟标个姓氏也是奢求，陈尸荒野就是他们的宿命。”

“少夫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可是谁又有选择？我尚识文断字，可是在饥荒面前知识又有何用？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我孑然一身，要么充军被敌寇杀死，要么在流民堆里饿死，要么疾病缠身病死，要么就是为苟延残喘，相较之下这的确是很好的出路，至少还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叶流觞仿佛被彻底激怒了，或者说压抑了多年的委屈都被少夫给激发出来，其实她的奔溃几年前就形成了，卖身为不过是最后一根稻。

在府中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吃饱喝足，还能像往常一般读书写字，这已经是曾经在老叶家不敢奢求的事了，自己奢求已久的事竟被少夫贬的如同地底淤泥那般不堪，她如何接受？她把积攒在心底的苦闷一箩筐说了出来，还越说越激动，甚至到了无遮拦的程度。

“少夫今受了委屈便在我面前卖凄惨？上回少夫才说我搞不清楚自己是个才的事实，现在少夫怎么也忘了我是一个才，堂堂林府东厢主母，十二商铺的掌权，居然在一个才面前卖凄惨，是否有点不妥？”

“！！！”

本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柳无依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猛然瞪大了眼睛，气的急急吸了气。

好一个狂妄的才！柳无依看着神色激动的叶流觞，此时叶流觞不也把她当成了绪的宣泄吗？原本听她说百姓的凄苦生活她还觉得可怜，现在却只剩下窝火。

她堂堂世家小姐何时被这么讽刺过，柳无依眼含怒色，沉的道：“你不也忘了自己只是个低贱的才，胆敢如此嚣张，公然对主子出言不逊，真是不自量力。”

“不是少夫先与我说的？发现说不过我便拿出主子的架子来压我，才又怎样？我方才罗列的现实每天都在朱红大门外上演，少夫哪次瞧见了？还是说少夫有意无视了他们，正如少夫眼中的寻常不包括他们一般。”

“少夫活在身份所带来的利益下，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不惜公然抨击那些身不由己的可怜，与那些空会耍嘴皮子的伪君子有何区别？少夫有没有想过，若有一把这层尊贵的身份脱去，纵使你是学富五车的大文豪，终究也只是一介无用书生而已。”

“你再说一句！”

“我有说错吗？”叶流觞还想继续说，柳无依却也怒极了，厉声喝住她：“区区一个下贱的元，你一个天元哪里不能活，非要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有选择，只不过你选择了卖身而已，你一个自甘堕落的元知道个的尊严！”

“小姐！”

秋华惊讶的看着小姐，难以置信，刚刚听到什么，“知道个”这样的秽语竟出自柳无依之，看看盛怒的小姐，又看看表凝固的叶流觞，心下暗忖：叶流觞好本事！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激动的两都在粗喘着气，谁都没有说话。

叶流觞的表凝在了脸上，想怒又发不出来，柳无依貌似说的不错，她一个卖身为的才确实没有资格在这里谈论尊严。

心重重的落了下来，砸的她五味杂陈，片刻后，她苦笑道，“呵呵，夫好一个一针见血呀，谢谢少夫的提点，元受益颇多，方才是元不自量力了。”

柳无依的怒气不由得也落了下来，怎么她又失言了！每次被叶流觞一刺激她就会防，她的冷静自持总是会轻易瓦解，竟然说出“”这样的词汇，真是有辱斯文。

她想说些宽慰的话，可是一向要强的她这下是直接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单薄的唇来回轻抿，慾了半响，才慾出一句：“方才我言语过激了。”

“少夫说的不错，是我自己自甘堕落选择了卖身。”叶流觞已是气焰全无，跌坐在圆凳上，方才嚣张激动的气焰早已葬送在少夫的那句“你一个元知道个的尊严”中。文骚客注重名节，也勇于捍卫尊严，她扯那么多不过都是为自己开脱的借，从她卖身的那一刻起，她对尊严二字就没有发言权。

她弯着腰，脑袋都耷拉下来，看起来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她又沉咛了片刻，小小声的说道：“只是少夫可知道，有些天生命贱。”

柳无依听的直皱眉。

“我便是天生命贱的东西，幼年得了夫子教导，她教会我明辨是非的能力，教会我看遍现实的眼光与思维，只是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反而因着清醒的脑活的更加艰难，一次次屈辱于残酷的现实中，连苦中作乐都做不到。”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你非要这般选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