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说(先婚)(79-82)

冰凉的手指。

“这两天确实是没什么可做的，估计她的注意力转移不出去，”魏仲民揉了揉眉心，侧过脸望向周卿，“看过心理医生了也没用吗？”

“心理医生其实只能疏导，但心结不在这，”周卿耐心地替她戴上热敷眼罩，又替她盖好羊毛披风，轻叹一声，“她需要的是，不是药。”

“你们先去

吃饭吧，jnnr就在楼上，我们在这儿陪着她。”

刘捷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额，触手一片冰凉。她摇了摇，“等回来，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招惹了家，又消失不见。”

“走吧，”魏仲民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鄢琦苍白的脸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关铭健留下的那张胸牌，金属边缘硌着掌心，他最终沉重地叹了气。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

他一向好胜，从不愿正面承认好友的领导能力在自己之上，可如今他却不得不长叹一声，他们的阵营的确没他不行。ωωω．lTxsfｂ．Ｃ⊙㎡_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联系军区医院，如果有万一……”魏仲民轻拍了拍周卿的肩，“我们就在隔壁，立刻能到。”

“好。”

周卿轻轻托起她的肩膀，小心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背脊，试图将一丝丝暖意传递过去。怀里的仍在微微发抖，唇色苍白如纸，却固执地咬紧牙关，不肯漏出一丝呜咽。

只剩她们三个的空间变得寂静无比，jnnr正轻声为她测量血压，周卿始终紧握着她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她虎处那个小小的掐痕。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颤抖终于渐渐平息。她虚脱地靠在沙发垫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唯独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海马玩偶。整张脸埋进蓬松的绒毛里，呼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那是他们在坎昆海边买的纪念品。当时她举着玩偶笑得狡黠，对他说，海马可都是雄孕育生命，要是也是这样就好了。那时关铭健低闷笑，鼻尖蹭过她的耳垂：“海马爸爸一次能生500只。要不我也给琦琦生500个？”

回忆让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烫。玩偶绒毛间还隐约残留着他常用的雪松须后水的气息，混着一点古烟的焦香。她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这样就能把远去的拉回身边。

恍惚间，似乎又听见他在耳畔低语，她猛地睁眼，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周卿担忧的面容。

想见的，终究不在身边。

距离最终宣判只剩下三十六小时，每一分钟都像被无限拉长。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胸，让她夜不能寐，白里也如坐针毡。

先前为他奔走时，至少还有无数事务可以分散注意力。可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已做完，只剩下等待。这等待宛如一场缓慢的凌迟，将她的神经一寸寸磨薄。

她忍不住设想最坏的结果，试图提前准备好应对之策。可是越想，心就越痛。她甚至幻想能

够回到蜜月之时，多买两张前往瑞士的机票，拉着他逃到天涯海角，远离这一切纷争。

从前是她一个逃，如今心里却多了一个放不下的。而那个，偏偏怀揣着比她更坚定的理想，注定无法一走了之。

鄢以衡曾经嘲讽地对她说：“逃避是没有用的。”

那年她刚满十八岁，对这番说辞嗤之以鼻。她向往的一直是远方的自由，而非鄢家的荣华富贵。可如今，她却不得不走上和鄢以衡相同的路，不得不争，不得不抢。

原来有了软肋，是这样的感觉。会让变得勇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牢牢抓住，用尽每一分力气去守护所之。

是的，逃是无用的。

jnnr打开了琉璃壁灯，光晕揉碎般落在她的眉眼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苍白地笑了笑，缓缓坐直身子，目光落到一旁检测仪起起伏伏的曲线上。

让他生出脆弱和柔软的一面，也给了她无穷的勇气和能量。心脏在她的胸腔里用力搏动，身体也在回暖，她渐渐能够移动双腿，走下沙发。

窗外，暮色初临，初春的细雨刚停。他亲手种下的天竺葵花丛在风雨过后显得有些凌，红与白的花瓣零落泥中，老园丁正佝偻着腰，耐心地将倒伏的花枝一一扶正。

弄堂里传来清脆的车铃声，背着帆布斜挎包的学生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掠过，白衬衫的衣角在微凉的风中扬起。路灯尚未点亮，但沿街家的窗子里已经透出暖黄的灯光。

湿的空气中飘着泥土与白兰花的清香，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缓缓驶过积水的水洼，溅起细碎的水光。远处邮电大楼的钟声依稀可见，悠长的回音漫过这片老城区的红瓦屋顶。

生命，都是鲜活的生命。

她第一次这样感叹，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也在涌她的脊椎，让她在他们的合照前，直面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