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同她父母一起回到外省住了一阵，伊韦特则定期到旅馆来看望卡尔。她以为卡尔是这家报纸的编辑，后来一点点地吐露了很多秘密。有一天她玩痛快了，喝醉了，便告诉我们吉乃特从来不过只是一个婊子，一个吸血鬼，还说吉乃特从未怀过孕，而且现在也未曾怀孕。对于其他指责我和卡尔不大怀疑，不过对于吉乃特没有怀孕这一说我们不大有把握。

卡尔问，“那么她的肚子怎么会那么大？”

伊韦特笑了，“也许用自行车打气筒打气来着。”她又补充道，“

真的没有怀孕，大肚子是喝酒喝出来的。吉乃特喝起酒来简直是牛饮，等她从乡下回来你们会看到她会更肥。;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她父亲是酒鬼，她也是酒鬼。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寻╜回?╒地★址╗ шщш.Ltxsｄｚ.ｃōｍ也许她会得上淋病，不过并没有怀孕。”

“可是她为什么想嫁给菲尔莫？是不是真上他了？”

“！呸！吉乃特毫无心肝，她只想找个照看她。没有一个法国会娶她，她在警察局里挂了号。她想嫁给他是因为他太蠢，没有去查查她的底细。她的父母不想再要她了，她给他们丢尽了。不过若是她能嫁给一个有钱的美国，一切都妥了……你们以为也许她有点儿他，嗯？你们不了解她，他们在旅馆里同居的时候，她就乘他去上班之际带别的男到她房间里去。他吝啬，她穿的那件皮衣——她告诉他是她父母送给她的，对吗？天真的傻瓜！哼，我曾看到她带一个男到旅馆里来，当时菲尔莫还正在旅馆里。她带这个男去了下面一层，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是怎样一个男啊！一个老流汉，已不可能勃起了！”

如果菲尔莫从庄园里放出来后回到黎，或许我会给他通通有关吉乃特的消息。在他仍处于医生的观察下时，我认为用伊韦特的诽谤毒化他的脑筋、使他不愉快是不妥的。结果，他从庄园直接去了吉乃特父母的家。在那里，尽管他不太愿意，还是受骗公布了他的订婚。当地的报纸都登载了结婚预告，还为方家的朋友们举行了招待会。菲尔莫利用这个机会采取各种办法逃避，他很清楚自己在什么，却装出仍有点痴呆的样子。

比如说，他会借来岳父的汽车，独自一个在乡间到处闯。若是看到一个他喜欢的镇子便住下尽玩乐一番，直到吉乃特来找他。有时他也同岳父一起出去，也许是钓鱼，然后就一连好几天听不到他们的行踪。他变得任而又难以讨好，真叫恼火。我猜他是算计着也许仍能从中尽量捞一把。

他同吉乃特回到黎时又有了一衣柜簇新的衣服和一袋钱，他显得又开心又健康，皮肤也晒黑了。我觉得他显得十分健壮，可是我们一离开吉乃特他便开了。他的工作丢了，钱也花光了，他们大约在一个月内结婚，在这段时间内由方父母给他们钱花。菲尔莫说，“一旦他们牢牢控制住我，我就只能成为他们的隶了。她爹打算为我开一家文具店，吉乃特应付顾客，收钱这类事，我坐在店后面写东西或别的。你能想象得出我坐在一家文具店后面度过余生的景吗？吉乃特认为这个主意妙极了，她喜欢经手钱，我倒宁愿回到庄园里去也不想听从这种安排。”

当然，

他眼下不得不假装对一切都十分满意。我试着劝他回美国去，可他不听，说不能被一群无知的乡佬从法国赶走。

他有一个想法，想溜走一段时间，然后再在黎某个偏僻的地方住下来，在那儿他不大可能会遇见她。但是我们很快就认为那不可能，在法国无法像在美国那样藏起来。

我提议说，“你可以到比利时去呆一段时间。”

他马上反驳说，“我什么挣钱呢？在那些鬼国家里是找不到工作的。”

我又问，“那么你吗不先跟她结婚，然后再离婚？”

“她马上就要养孩子了。谁来照料孩子呢，嗯？”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要生孩子了？”我觉得道出这个秘密的时机现在已成熟。

“我怎么会知道？”他似乎并不很明白我在暗示什么。

我把伊韦特说的向他透露了一点儿，他略有几分惊慌地听我说，最后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再说也无益，我知道她要生孩子了。没错，我摸到他在她肚子里踢腾呢。伊韦特是个卑鄙的小娼，你瞧，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个，不过直到去住院之前我仍给伊韦特钱。后来出了那件事，我便无法再为她做什么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为她俩做得够多的了……我要先照顾自己。这使伊韦特很恼火，她告诉吉乃特说她要跟我算帐……不，我希望她说的是真的，那样我就能比较容易地从这件事中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