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怨

“不好！”

程宗扬猛然想起一事，腾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楼？”

兰姑略一错愕，然后笑着在他额上一点，“当然是醉月楼了。最╜新↑网?址∷ w^Ww.ltx^sba.M^e”

程宗扬松了气，还好还好，水浒传中武松大展神威，血溅鸳鸯楼，还好这里是醉月楼。

兰姑对旁边的小婢吩咐道：“去叫几个姑娘，来鸳鸯阁陪客。”

“砰”的一声，刚放好的椅子被程宗扬撞倒。

这下连凝羽都露出奇怪的表，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失态。程宗扬喉结勉强动了一下，“西门大官在什么地方请客？”

千求万拜，只希望一切别那么凑巧，可惜天不从愿，话音刚落，顶就响起一声霹雳。

“西门狗贼！给二爷滚出来！”

雷霆般的声音滚过，阁中顿时鸦雀无声。

程宗扬与凝羽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凝羽咬着牙低声道：“他不是答应过你了吗！”

程宗扬苦笑道：“我怎么知道这位二爷要找大官报仇？”

凝羽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那家伙要是真被武二杀了，就有戏好看了。”

程宗扬心里七上八下，他倒不担心西门庆被杀──那种家伙就算死一万个，他也不会皱皱眉。问题是，据程宗扬所知，水浒传中，武二郎在鸳鸯楼没有杀掉西门庆，而是误中副车，掉了一个凑热闹的倒楣鬼。

程宗扬惴惴不安地想，那个倒楣鬼不会就是我吧？

楼上一个恻恻的声音响起，“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瞻，敢找西门大官的麻烦？”

这声音听来非是善类，但程宗扬却认出并非西门大官的咳嗽说话声。

然而，听见这句话的武二郎，立刻确认目标。“呼”的一声，一道庞大的身影带着劲风扑到楼上。

顷刻间劲风击声夹杂着虎啸，狂风雨般响起，震得楼阁不住响动。

那随行的护卫怒喝着出手，打斗声、叫骂声、子的惊叫声、桌椅器皿的碎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楼上侍酒的子一面惊叫，一面啼哭，钗脱发地纷纷跑下来。然后一声巨响，一名护卫打扮的汉子贯窗而出，在半空中出一团血雾，“篷”的落在水池中。紧接着美的轩窗一扇扇被劲风击碎，从楼上飞落下来。

兰姑又是痛又是惶恐，一张玉脸惊得雪白，周围的婢紧靠着墙壁，一个个花容失色。凝羽紧握刀柄，身体微微前倾，彷佛绷紧的弓弦，美目寒光四。

程宗扬强笑道：“武二爷真是爽快。”

这厮闯进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打，难怪会杀错。

顶忽然一声喝，楼中那根一粗细描金彩绘的立柱被用重手法击中，“卡”的绽开一条裂缝，楼顶的瓦片一阵脆响，整座楼阁都为之摇撼起来。

几名汉子惨叫着被从门窗中抛出，“噗通、噗通”掉进池里，溅起一片带血的水花。

狂风骤雨般的震响一瞬间宁静下来。那个恻恻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我……我不……”

武二郎喝道：“狗贼！待二爷取了你的鸟祭奠哥哥！”

“格”的一声脆响，接着虎啸声响起，武二郎魁梧的身影穿窗

而出，手中提着一颗颈下滴血的颅，转瞬消失在夜幕中。

鲜血渗过楼板，在顶浸出一片血红。清波漾的池中，被武二郎击毙的尸身从池底浮起。眼前的惨况使那几名小婢几乎瘫软在地，连兰姑都手脚发颤。

程宗扬痛一样揉着太阳，然后伸着脖子看了看，讶道：“咦？西门大官呢？”

楼上已经是气息全无，倚仗生死根，程宗扬清楚知道死的除了那个多嘴的客，就是池中那些护卫，看来看去却没有西门庆的身影。

忽然阁内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程宗扬霍然回，盯着房中那张圆桌，喝道：“出来！”

那咳嗽声只响了两下，便又悄无声息。

“再不出来我就喊了！”

程宗扬扯开喉咙，叫道：“武二郎！”

“莫叫莫叫！”

桌下帷幕一动，探出一张俊雅的面孔。西门大官脸色青白地左右看了看，然后陪笑道：“兄台切莫高声。”

“快点出来！”

“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西门庆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桌下钻出来。

这间雅阁除了程宗扬、凝羽、兰姑和几名小婢再无他，谁也不知道他怎么钻到了桌子下面。

程宗扬奇道：“你不会是一直躲在里面吧？”

西门庆灰土脸地钻出来，看了看左右，顿时恢复了玉树临风的姿态，除了手指还有些发抖，倒还称得上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