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搞不明白：看中的是个人，还是官位

有准备，毕竟还有县里负责接待以及唐小舟在暗中帮她。

陪书记下基层，晚上的活动，基本没有太大变化，千篇一律。他坐在房间里，下面各位领导前来拜访。能获准进的，都是相当级别的，级别太低又没有特殊关系的，想进都不可能。偏偏赵德良不是江南，想和他征上关系，还真是不容易。能够见到他的，肯定是相当职位的。想想他这种生活，对于有些来说，可能枯燥烦闷得要死，一点乐趣都没有。但官场中，却乐在其中。

世上的事，其实就是一种哲学，在有的眼里，某种很漫的事，在另一些眼里，可能是弱智。平常觉得枯燥无聊的事，官场中，却乐此不疲。你喜欢什么样的行为方式，和你喜欢什么样的异，是一样的道理，因为你的意识强加给你一个印象，你就喜欢了这种类型。或许有一天，你的意识改变了，强加给你的是另一个印象，你喜欢的，就是另一种类型。们之所以痴迷游戏，是因为游戏具有复杂多变的设置。而官场，是比任何游戏都复杂的设置，使得这种游戏，比任何一种游戏，都具有魅力。

赵德良每次下来，总是不断地和谈话。有些是他安排的，有些是别硬钻进来的。每次谈话，都需要调动巨大的智力资源，不知会死掉多少脑细胞。与赵德良不同，唐小舟的好是关注赵德良和每一个谈话的时间。吉戎菲几点几分进了赵德良的房间，几点几分出来。孟

小波几点几分进了赵德良的房间，几点几分出来。这是一些无聊透顶的数字，摆在任何面前，都觉得无趣。惟独摆在唐小舟面前，才会觉得这些数字是活的，充满了官场感觉，越品嚼，觉得越有意味赵德良和吉戎菲有很长时间的谈话，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唐小舟完全不清廷，就算他和吉戎菲的关系非常特别，事后，吉戎菲也不可能告诉他。但唐小舟可以猜，从他们谈话的时间去分析判断，能够得出很多想象。

唐小舟虽然独自留在房间里，却一点都不会孤独，更不会无所事事。他的事多得很，几乎所有的事，差不多也就是看短信发短信接电话之类。

董有志和文杰明又一次分别给他打电话。他们希望唐小舟想办法说服赵德良到沪4去看看。唐小舟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宗盛瑶被双规后，省委常委会至今没有研究沪源的班子。赵德良会把这个位置给谁？任惟亲？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说赵德良在江南省无亲无故，就算有亲有故，又能有多少亲多少故任惟贤？那实在是一个笑话，谁贤谁不贤，又没有写在脸上。惟才是举，也不现实，官场集中的全都是英，随便抓一个，也是尖中的尖。这时候，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感。谁跟你靠得近，你就用谁。

官场中，谁会和你靠得近？无非几类。们往往将会拍的列在第一类，那恰恰错了。列在第一类的，往往是能够替你办事，善于为你排忧解难的。官场就是一个矛盾场，很多矛盾纠葛在一起，有许多事，你自己并不适宜出面，如果有这么一个，你什么话不说，他早已经知道你希望做什么，并且悄无声息地替你办好。这样的，你不用才怪，一定会重用，而且会永远把他留在最重要的位置。其次，还是用那些会办事的，这种事，不是替领导办私事，而是办公事。能够把公事办得漂漂亮亮，让你政绩斐然，却又不对你形成任何威胁，这样的不用才怪。第三，大概才是会拍的，平民反感领导身边有那些阿议之，可他们从来不知道，领导身边，恰恰需要这样一些，否则，领导的意图，谁来宣传谁来贯彻。靠那些所谓的忠耿之士？那些所谓的忠耿之士自以为是，不太会在领导的意图上面花心思，很难真正理解领导的思想，且不说他们肯不肯替领导去吹这个喇叭抬这个轿子，就算他们愿意去做，因为没有刻领会，往往会走形。领导身边，如果没有一圈惟马首是瞻者，领导的威信，怎么能树立起来类似的例子，俯拾即是。某领导希望宣示某种政纲，又不方便自己站出来说，便找机会，在会议上说。讲话稿洋洋洒洒，长

达几万言，关键其实只是几个字。可说了也就说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几个字。于是，领导换个地方再说，还是没能明白。领导只好再换地方说，终于有一次，有明白了，在当地发动宣传机器，大肆宣扬。这就是典型的挠政治痒，想挠准位置，绝对是需要技术的。

最后一类，便是听话的。自古至今，自国内至国内，不听话的下属，肯定不可能得到信任，这就是千古一律。

你怎么鉴别这四种？很简单，领导如果和你多说几句话，你可能就是其中之一。唐小舟之所以要计算首长会见的时间，正是要以数据分析的方法得出一个结论，赵德良对哪一位领导，更为重视。

接近十二点，该是领导休息的时间了，所有要求面见领导的请求，唐小舟一概回绝。

送走最后一个，赵德良说，小舟，来，我们喝两杯酒，晚上好睡觉。

唐小舟知道，赵德良是有酒瘾的，量也很大。但是，他非常自律，平时都能很好地克制自己，只有在非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