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 (38-41)

【一苇山河谣】

作者：茶当酒

2025年2月5发表于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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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瓮

岁荣脑昏沉沉，他许久没好生歇息过来，这一觉睡得无比沉，直到一声声雄浑无比地喝喊将他吵醒。|@最|新|网|址 wk^zw.m^eｈｔtｐ://ｗｗｗ?ltxsｄｚ.ｃōｍ?ｃoｍ

后脖颈传来阵阵剧痛，他想起昏迷前挨了韩世忠一记手刀，下手真黑啊那个臭小子。

环顾周遭，他正躺在一个营帐之中，营帐呈六角形，纵横皆有十余步，当是帅帐无疑。帐中粗简却整洁，帐帘地上放着一只盛满水的铜盆，想来这处是西北了，西北气候燥，睡一觉嗓子像被刀刮过，水盆是用来加湿的。

岁荣起身坐在床边，案几上堆满了文书，蜡烛融得垒满了碟子，另有书籍若压在床，《本经符七术》、《持枢》、《中经》，连失传许久的《鲁班经》也有。

门帘微动，岁荣赶紧把双腿收回被子里盘着。

来者一身漆黑轻甲，微躬身形钻帐内，宽背劲腰，剑眉星目，满脸冰霜凌，不是南策是谁。

“吃罢。”南策左手端着碟子右手提着茶壶，扫了岁荣一眼，对他醒转倒没多少意外。

一碟馒，一壶茶，再没这么粗简的食物了，饶是做了五年和尚，也不曾过什么苦子，神尘极是宠他，单金微薄却总供他吃喝，自己从未添置，想到此处，岁荣鼻酸，眼眶也红了。

“前线不比别处，这馒虽无奇，却是面做的，将士们只能煮野菜喝粟米粥，这馒还是我午时没吃偷偷藏起来的……”韩将军剑眉微蹙，语气虽冷，却明显有些慌了。

岁荣摇：“我不饿，你吃罢……毕再遇呢？叶卿迟他们呢？”

“他们没事。”韩世忠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兀自整理开案几上的文书，将馒放在案几正中，原本以为岁荣醒转定会吵得营中犬不宁，如此冷静，倒是出乎意料。

岁荣见他反应，觉得好笑：“你不是将我周身大都封住了？我还能如何闹？”

方才他就自己运气试探了下，稍一运气，周身大又刺又胀，想来南策是怕他醒来发狂给自己施了针，只是不知他用了什么秘术，竟能将玄天一气道的封印起来，着实不是从前认识的南策，亦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他。

韩世忠端正坐在小板凳上，两臂撑膝，坐得四平八稳，他个子高大魁梧，坐在小板凳上颇不合适，但那子军纪严明，严肃克己

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岁荣不由得感慨，五年没见，一个男孩儿竟然长成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了，而自己却好像个稚子般……

“西夏今晚要攻兰州，历天行亲率大军，你如何看？”韩世忠鲜少询问他意见，却十分想看岁荣怎么说。

岁荣听到历天行这个名字，心中惊讶，却一副无所谓般笑道：“行军打仗的事，为何问我一介平民？”

韩世忠双目坚定，飒飒英气盯得岁荣心里发怵，岁荣不敢与他对视，讪讪别过去又道：“白鹿庄归属百越，我亦不是你宋朝的，不得你宋廷倾覆。”

韩世忠蓦地起身，岁荣以为他要动手，骇得连连后退，却看他“咚”地跪了下去，拱手朝他低作揖：“这场兵戈，因你而起，韩世忠替大宋无辜百姓请你出面止息。”

“因，因我？”简直荒唐，岁荣没想过自己还能成为红颜祸水的一天。

“历天行知你死讯早有攻宋之心，他现为夏国持国统领，辖三军军司，贪狼杀星羽翼已丰，这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饶是我们全力将他挡住，也会生灵涂炭，百姓白死不说，更着了有心者之道。现辽国内，真建金国已连夺三城，势如竹，偏偏这个时候西夏来扰，天下大已初见端倪，若你出面劝住历天行，大宋百姓当……”

“哈哈……”岁荣冷笑，眼神一厉，直勾勾看着他：“我是当了和尚，却不是什么菩萨，宋廷害我家亡，你还求我救宋廷于水火？唐煜川，己所不欲勿施于，你放不下的仇恨却叫他放下，是你太天真，还是打从心里你就瞧不上我？”

韩世忠浑身一震，瞪大双眼看着岁荣，张开却说不出一个字。

岁荣冷笑：“白鹿庄细至佃农亦有名有姓记录在册，你从我母亲手里放到我身边，什么来历，你当能瞒得住她？她知你寻仇，还故意将你派到我身边，洛书就在你眼皮底下，放老鼠进米缸的事，你就从未觉得蹊跷？”

“……”韩世忠心咚咚直跳，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却不知泰山府君为何这样做。是的，从白鹿庄被各大派围攻，他就知道，白鹿庄非但没有害他唐门，反对他有救命之恩。

岁荣续道：“害你唐门的，并非是孟章神君，也不是冥河老祖，冥河老祖再强亦不是你唐门上下齐心的对手，她能得手，只因唐门上下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