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山河谣 (38-41)

身中剧毒，是也不是？”

韩世忠鹰眼微眯，直勾勾盯着岁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聪明：“你还知道什么？”

“唐门三宝，

七叶一枝花、计都箭、罗睺扳指，皆无下落，若是冥河老祖要救儿，为何不用七叶一枝花？只能是她去时，唐门三宝已然失窃，若我想得没错，能有这本事的，只能是你们唐门自己下的手，而这群唐门的叛徒，正是赫赫有名的‘三一龙’。”

“你何时猜到是宴君楼的？”韩世忠满背发寒，他亦是想了许久，有老神仙点拨才猜到真凶，岁荣又是如何得知？

“沈家的‘摘星手’乃你唐门‘袖里乾坤术’的变招，卫临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害我两位师伯，唐门灭门之时正是宴君楼名声大振之，我母亲让你亲眼见证白鹿庄的陨落，亦是将答案生动地告诉了你。”

韩世忠紧紧地闭上双眼，每一呼吸都似冰刀刮过咽喉，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何对岁荣念念不忘，那是泰山府君送给他的，世界上与他相同的，孤独平行的影子。

“你为了复仇，为了能与宴君楼抗衡，不惜委身童贯麾下，一步步走上权力之巅……这很好，未达目的，誓不罢休，血海仇不报，枉对苍天，你如此决绝，却来劝我放弃这大好机会？”

“这不同！”韩世忠吸一气，诚恳道：“千万命皆在你一念之间，你我知生离死别之痛，岂可坐视不管？我守的从来不是什么大宋朝廷，而是大宋的百姓！”

又是这话，岁荣也不讽他，只淡道：“我师傅与我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有只快要饿死的小妖为了讨些庙里的贡品吃，变做了菩萨模样。村民祭他拜他，长此以往，他全然忘了自己原本只是想混吃喝，竟真就开始施法为村民还愿。们开始唤他菩萨，这泥菩萨做久了，他得意忘形，真就把自己当成了菩萨。奈何他法力有限，不能事事遂心愿，村民们开始疑他怨他，他为了保住自己的菩萨身份强行施法，法力耗尽，当众露出了他的狐狸尾……最终，落了个棍打死，悬骨尸的下场。村民们又塑了新像，又有新的妖做了‘菩萨’。”

见岁荣这般油盐不进，韩世忠又说不过他，拳捏了又捏，最后只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岁荣见他走了，吁出一长气，裹上床边南策为他备好的兵服就要开溜，也不知毕再遇如何了，神机营有沈家供养，吃喝定好过这穷酸的神威营。

刚掀开帘门，一条粗臂横伸过来将他拦住，岁荣骇了一跳，好大的块，比姜灿无二，不生不息候在帐外，像是有意要吓他。

“将军有令，着我守你，不许你出帐一步。”大块说话瓮声瓮气，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嫌弃。

岁荣笑着望他:“蛮牛兄弟，总得许小解不是？”

大块浓眉紧蹙，瞪眼凶道:“你唤我甚？！”

刘光世身为副将，从来无敢这样轻慢他，这小子越发仗势欺，竟还敢给自己起这羞辱诨名！

岁荣委屈道:“我又不知你姓名，看你块似蛮牛，喊着也是亲切，哥哥不听，告诉我姓名便是了，何必凶我。”

“你不知我姓名？”刘光世上下打量他，不知这小子又要耍甚把戏，平与他虽没说过话，自己与他契兄同出同，他可不信韩世忠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姓名。

岁荣奇怪笑道:“怎的？你身上刻了名字？那让我好好找找。”

说着便伸手去扒，一只铁掌狠狠抓来，手腕差些给他捏碎。

“哇！！！你放手放手！！杀啦！”岁荣痛喊，拔着手腕又踢又拽。

刘光世当知太岁功夫，他这点手劲，普通倒是吃痛不起，但泰山府的，岂会如此娇气。鼻中一哼，将他往帐中一掀，小太岁给他怪力掀得站立不稳，退回营帐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死蛮牛！小爷记住你了！！！”岁荣揉着手腕，白皙的手腕儿竟是给他捏红了，肿起四个鲜明指印。

岁荣气极，没了内力，他不就与普通无异？他外功招数只会摘星手与元神通明掌，偏偏这两样功夫都需要强横内功加持。

割营帐？南策帐中定有兵器。

正想着，帐外蛮牛似能窥心，闷声提醒道:“莫想他法，这营帐有八围合看守，老实待着就是。”

岁荣翻了个白眼，等自己内力解开，定要好好给这蛮牛一顿教训。

脆放火烧了这营帐！

不行……南策的文书和古籍皆在，他再荒唐，也做不出这种不顾后果的事，况且烧了营帐，他也逃不出去……

刘光世昂身挺立在帐外，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这小太岁怎觉得与平不同？面容脾虽无变化，但却比往鲜活不少。

正思索到底哪里不对，帐帘又掀开了。

岁荣端了凳子坐在门，望着他:“怎的？我又没出去，坐在这里看也犯忌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