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绘(第一卷9-10)

影里，隐约可见农腮帮鼓起，一条青筋根根分明的棍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唇边，她犹豫了片刻，终是低下，将那粗壮的棍子含中，足有七寸之长。

那黑棍许是白饮饱了河水，此刻在她唇舌间翻腾，粗粝冠刮过上颚，激得她脊梁骨窜起阵酸麻。

她喉动了动，忽觉唇齿间咸涩更甚盐碱地——

片刻后，被褥翻涌如钱塘。

许大郎梦中呓语：“犁卡石"，鼾声愈发震天响。

廊下值更的忽然驻足。但闻屋内：

"哔叽——"是阳具与老茧厮磨，

"吱呀——

"是旧木床承受不住的呻吟，

"咕啾——"似潭吐泡泡，混着压抑的呜咽，竟谱出段荒腔走板的塞外胡笳十八拍。

许婶趴床，粗砺鬓发扫着男娃胯骨。阿牛脖颈青筋起，许大郎恰在此时梦中挥拳，砸得床板咚隆作响：

"狗的田鼠...偷老子苞米..."

阿牛腰眼猛地弓起，活似拉满的柘木弓，许兰被顶得后脑勺后磕，忽觉那阳物突突直跳，忙要退开，却被这小蛮夷按住后颈。滚烫浊流直冲喉，呛得她眼泛泪花。

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时，

‘啵’的一声轻响，才得以翻身咳出半浊气，唇间银丝在月光下晃晃悠悠，竟牵出个玲珑剔透的琉璃泡。

"作孽..."农抹着嘴角要起身，却被少年拽住衣角。褪色的被角滑落肩，窥见那半截的黧黑膀子根："婶子，俺还要..."

—————————

檐角铜铃悠悠。

开封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自子时便未停歇，至拂晓时分。

裹着灰鼠皮镶边夹袄的少年搓了搓冻红的鼻尖，推门时积雪簌簌坠在青石阶上。庭里雪地上，斜着几杆晾衣竹架，红棉袍袄随着收衣动作忽隐忽现。宁清婉踮脚取木夹，纤腰微弓，发间落雪未融，却在听见脚步声的刹那垂下眼睫。

“宁姑娘起得这般早？”慕廉将袖中暖炉悄悄搁在廊柱旁，"前听宁兄说城西有家新开的羊汤铺子...”

素手将最后件月白中衣收进竹篓。

宁清婉始终低下。

就这样，站在雪下。

慕廉望着那个倔强身，靴底碾过雪地里零落的梅花瓣。晨钟恰在此时空而来，惊起三五只寒鸦掠过飞檐斗拱，他未再靠近，只裹紧衣襟踏出朱漆大门，却在长街转角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足音；

——青石板上两串浅不一的脚印，始终隔着三丈之距。

城东早市已开，雪中蒸腾着间烟火气，胡饼铺子的油香，混着豆腐西施的梆子声扑面而来。

慕廉停在张记汤包铺前：“这包点怎么卖。”

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笑问：“小哥是要蟹黄包还是鲜包？今儿个蟹黄新鲜，刚蒸出来不久哩。”

铁勺敲打锅沿叮当作响。

“劳烦各包三份。”

慕廉数出二十枚铜钱。

他将油纸包揣进怀里，转身时正撞见宁清婉立

在糖画摊前，冻得发红的手指虚虚拢着个兔子糖。

她手指纤细，却轻轻颤着，像是怕那糖碎了，亦或是怕这雪落得太急。遂地：

“阿嚏！”

糖咔嚓碎在青石板上。

慕廉一愣，继而忍俊不禁，但在注意到少越来越红的耳：“咳咳，老丈，劳烦再画只玉兔。”

慕廉将五枚铜钱排在案上。

佝偻着背的糖画匠抬起浑浊的眼，琥珀色糖浆在铁勺里拉出晶莹的丝。当糖兔红玛瑙似的眼睛点上朱砂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抽气声

——像是谁把叹息掰碎了撒在风雪里。

慕廉默默接过糖兔，递到她面前。

宁清婉接过糖兔。

她垂着，睫毛覆雪，唇瓣微张，似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轻轻点了点。

怀里的蟹黄包煨着胸，竟比暖炉还烫。

他这才笑了笑，将怀中油纸包取出两份，“汤包趁热，吃一个？”

她接过其中一包，捧在手中。

雪还在下，落在她发间、肩、袖角，轻得近乎无声。

两并肩立于街角，面前是滚烫的汤包，手中是温热的糖兔，身后是青石板上两串浅不一的脚印。

风略过檐角，铜铃轻响，

她抬过，悄悄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踏在雪中，手中还捧着一袋包子，肩积了薄雪，也不曾拂去，仿佛早就习惯了这世间风雪。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娘亲说过一句话：

雪中送炭不难，难的是雪中共行

少年转望向她，